柴熙诲看着名册上熟悉的名字 —— 有当年跟他一起守寿州城的亲兵,有教他射术的教头,眼眶瞬间红了。可他仍咬着牙,反驳道:“可…… 可现在不杀赵光义,将来北伐,会死更多人!我不能看着甲字军的将士,像寿州那样,死在赵宋的刀下!”
“所以更要稳扎稳打!” 陈琅的声音放缓了些,却仍带着坚定,“练强甲字军,备好粮草,联合藩镇,等契丹露出破绽 —— 这才是让将士少死的办法,不是靠刺客!你以为赵光义的登基庆典,会没有防备?他连殿前司都清洗了,怎会不防着咱们的刺客?二十个死士去,不过是白白送死,还会给赵宋递上‘伐周’的借口!”
四、殿争陷僵局:执念难撼守正心,裂痕再深待破局
柴熙诲没再说话,只是攥着那份军情司密报,指节泛白。他看着陈琅眼中的沉痛,看着柴宗训的愤怒,看着文官们的反对,心里像被巨石压住 —— 他知道陈琅说得对,却仍不甘心,不甘心错过 “杀赵光义” 的机会,不甘心看着北伐的希望,被 “稳扎稳打” 拖下去。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烛火摇曳的声音,和柴熙诲压抑的喘息声。李重进、韩令坤等武将面面相觑,他们虽支持北伐,却也觉得 “刺杀天子” 不妥,此刻竟没人再敢开口请战。
柴宗训看着僵持的局面,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刺杀之策,绝不可行。北伐之事,按齐王的意思,再等三月 —— 待甲字军练强,粮草备足,再议。”
旨意落下,柴熙诲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甘,却在触及柴宗训坚定的目光时,又狠狠低下头。他知道,这场争执,他又输了,输在了 “不义”,输在了 “民心”,更输在了陈琅的 “深谋远虑”。
陈琅躬身谢恩,起身时,目光扫过柴熙诲的背影 —— 少年储君的银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落寞。他知道,这场关于 “刺杀” 的争执,没有赢家,只有更深的裂痕 —— 柴熙诲的偏执,柴宗训的仁厚,他的深谋远虑,像三条岔路,将南周的北伐之路,引向了更凶险的未来。
殿外的风,带着初春的寒意,吹进紫宸殿。陈琅望着阶下的百官,望着御座上的少年天子,望着角落里落寞的柴熙诲,心中清楚 —— 这场关于北伐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那二十名未派出的 “死士”,那本沾着血渍的阵亡名册,那关于 “民心” 与 “捷径” 的争论,终将在未来的某一天,以更激烈的方式,再次引爆南周的朝堂。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