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 接获 公文,仔细 推算 行程,圣驾 大约 在 下月 初 便可 抵达 苏州。“ 时机 恰好!” 他 心中 不由 暗赞一声。果然 如他 所料,在 这 信息 传递 缓慢、交通 不便的时代,短短 半月 之内,朝廷 根本 来不及 选派 新官 接任 苏州 刺史、淮南 节度使、两浙 转运使 这等 重要 且 敏感的肥缺!即便 选派了,赴任 路途 亦需 时日。
这 也就 意味着,在 未来 这段 关键 时期,他 这位 以 苏州 别驾 身份 ‘ 署理 府事’、并 奉旨 ‘ 协理 盐法’的 五品 官员,将 成为 苏州 乃至 两浙 地区 实际上的 最高 行政 长官,以 ‘ 准 方面 大员’的 身份,全权负责 迎接 圣驾 的重任!
他 对照 公文 所列 其他 ‘ 长时间 驻跸’地点 的 迎驾 主官:驻在 淮安 府的从二品 河南道 采访处置使、驻在 洛阳的正三品 东都 留守、驻在 扬州 府的从三品 淮南道 节度副使、驻在 杭州 府的正三品 浙东 观察使……再看 自己 这 ‘ 从五品上’的 苏州 别驾 衔,凌云 伸手 摸了摸 腰间 那 方 略显 ‘ 寒酸’的 铜印,不禁 为 自身 官位 与 责任的‘ 不相称’而 唏嘘 不已。‘ 形势 比人强’,朝廷 此番 若 再 不 提拔 我,简直 是 天理 难容 啊!’他 心中 暗道。
次日,在 苏州 盘桓 查案 多日的钦差 大人,终于 押解着已被 革职的前 淮南 节度使、前 两浙 转运使、前 苏州 刺史 三人,带着 高达 近半尺的卷宗 文书,在 数十名 精锐 护军的护卫下,启程 返回 京城 复命。原本 作为 重要 ‘ 原告’的 王老爷,因其 ‘ 国丈’的 新身份 而 获得 优待,无需 长途跋涉 赴京,仅 需 上一道 ‘ 自陈 疏’,由钦差 代呈 即可。
凌云 率领 苏州 城内 所有 留守的大小 官员,浩浩荡荡地将 钦差 一行 送至 城外 码头。那 三位 已 成 ‘ 待罪之身’的 前 大员 始终 未曾 在 船舱 外 露面。凌云 瞥了 几眼 那 紧闭的舱门,心知 他们 此番 进京,所要 面对的,恐怕 绝非 寻常 审讯,很 可能 是 由 宰相 奉敕 主持的‘ 三司 推事’,甚至 是 在 大殿 之上的‘ 廷审’。最终 结局 如何,已 非 他 所能 预料 和 掌控,全 看 京师 各方 势力 博弈的结果了。想必,洛阳 留守府 那边,也 绝不会 坐以待毙,定会 全力 运作。
‘ 不过,那 洛阳 留守 即便 要恨,首要 也该 恨 那 临阵 ‘ 反水’的 转运使,以及 背后 可能 插刀的节度使 吧?’凌云 转念 一想,‘ 况且,本官 指使 王老爷 上告,状纸 上 可 半 个字 都 未 提及 他 洛阳 留守,这 已是 给 他 留了 天大的面子 和 转圜的余地。他 若 是 个 明白人,就该 知道 承 这份 情,而 非 记恨 于 我。’
码头上,钦差 与 凌云 作别,神色 复杂。他 看着 眼前 这位 年轻得有些 过分的五品 别驾,想到 短短 时日内,三位 品级 远高于 他的方面 大员 竟 皆 因 其 直接 或 间接的‘ 推动’而 倒台,如今 更 是 要 独掌 一方 大权,筹备 迎驾 这等 殊荣……此子 手段 之 凌厉,运势 之 亨通,实在 令人 忌惮,却 又 不由得 让人 生出 几分 钦佩。这等 诡异 而 精彩的官场 变局,只怕 一生 也 难遇 第二次了。
“凌 别驾,”钦差 清了清嗓子,拿出 天使的威仪,半是 嘱咐 半是 命令道:“苏州 迎驾 重任,如今 可就 全权 托付 与 你了!万望 尽心 竭力,勿负 朝廷 厚望!”
凌云 神色 肃然,躬身 长揖:“下官 谨遵 老大人 教诲!定 当 竭尽 驽钝,以 报 皇恩!”
目送 着 钦差 的 坐船 消失在 运河 尽头,凌云 缓缓 转身,目光 扫过 身后 那群 前来 送行的苏州 各 衙门 官员——刺史府长史、司马,转运使司 的 副使、判官,吴县 县衙的县丞、主簿……林林总总,品级 各异,却 再无 一个 ‘ 正印 堂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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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一个 一个地看 过去,目光 所及之处,众官 无不 低头 屏息。一股 ‘ 大权在握’、‘ 舍我其谁’的 豪情 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