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河对岸那个带钟楼的白色小楼了吗?三楼窗口!那里是荷兰人的一个指挥所,一个该死的安汶下士正在指挥!给我把它砸进地里!”
“开炮!砸碎为止!”
“明白!”赵传薪迅速计算着距离和风向,对炮手下达指令,
“目标,钟楼!表尺四百一!……放!”
炮手熟练地装填炮弹,点燃引信。
“嗵!!”
一声沉闷的炮响,炮弹带着尖啸声划破夜空。
第一发炮弹稍稍偏离,落在了钟楼旁边的空地上,炸起一蓬泥土和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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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传薪脸色十分难看,嘴上直接骂出了声,即便是河岸边风大,也足足等了十几秒,硝烟被吹散,
“复位!……重新瞄准!……放!”
“嗵!!”
第二直接从三楼的窗口一头扎了进去!
短暂的沉寂后——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中,整栋小楼仿佛被一只巨锤击中!
火焰和浓烟从所有的窗户喷涌而出!那栋建筑不是倒塌了,它是“呕吐”出了自己的砖石和木料。
那个顽固的火力点瞬间哑火了。
“叼那妈!”
“再来!”
李庚吼道,但眉头并未舒展。
他更担心的是辛丑。
南面仓库区的枪声……太稀疏了。
在视野里,那片区域的火焰只在原地燃烧,没有按计划向核心区推进。
“甲辰,联系辛丑!问他那边到底他妈的什么情况!”李庚对后方的传令官林旭吼道。
“庚寅,还没联系上!”
林旭焦急地满头大汗,“派出去的两拨传令兵……都没回来!他们可能遭遇了荷兰人的预备队!”
李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辛丑麾下虽然人多,但大多是新兵,真正的战斗力远不如阿吉率领的“恶鬼”。
如果他们在南面被荷兰人缠住甚至击溃,那么阿吉的突击队将立刻陷入被两面夹击的绝境!
“命令阿吉!”李庚当机立断,“暂时停止向纵深推进!巩固已占领区域,建立环形防御!注意警戒来自南面和码头方向的敌人!”
同时,他命令赵传薪将炮口转向南面仓库区方向。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最初的奇袭红利已经吃尽,接下来,将是硬碰硬的血战。
李庚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指挥这盘棋局的沉重压力。他必须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用自己人的命,去赌一个未知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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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兰南郊。
周中简正被钉死在一条排水沟里。
他妈的计划。
计划是制造混乱。是用他手上这群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那些刚放下锄头镰刀的苦力新兵、那些眼珠乱转的三合会刀手、那些只认钱的本地流氓——去点燃仓库,去“袭扰”,去扮演一群待宰的羔羊,把荷兰人的注意力从阿吉的主攻方向上引开。
但他没想到,他撞上的是一群屠夫。
驻守在这里的,不是他预想中那些挺着啤酒肚的种植园护卫。
是荷属东印度皇家陆军的一支精锐——一个由亚齐战争的欧洲老兵率领,至少五六十个安汶辅助部队组成的混合守备队。
袭击刚一开始,周中简就知道自己错了。
“Gawaaaaaiiii!”
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安汶语警报,划破了仓库区的寂静。
紧接着,不是零星的还击,而是一堵墙。
安汶士兵的反应太快,没等周中简突进到位,至少十几杆枪就同时齐射,喷发出滚烫的、由铅弹和浓烟组成的死亡之墙!
“砰砰!!”
一连串轰鸣,在前方炸响。
黑火药遮天蔽日的灰白色硝烟,瞬间吞噬了整个街道。
在那浓烟亮起之前,周中简眼睁睁地看着冲在最前面的那排三合会刀手——他们不是倒下,他们是“消失”了。
11毫米口径的博蒙特重型铅弹,在近距离拥有无法想象的恐怖动能。子弹击中人体,不是穿出一个洞,而是砸出一个大窟窿。
在杀伤力方面,点四四口径的连珠枪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一个刀手的胸膛当场被掀开,整个人像个破烂的血袋一样向后抛飞。另一个的半个脑袋直接不翼而飞。
冲锋的队伍,在这堵墙面前,瞬间“蒸发”了。
“啊啊啊啊——!!”
“鬼啊!!”
那些操训不久,组织起来的流氓和新兵,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他们的勇气在这一秒钟内彻底崩溃。
他们没有撤退,而是直接溃散了。
他们尖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