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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下来,倒也争气,各处开花。
这些新开拓的生意背后的血与火,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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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微微点头,目光转向了右手边一个身材粗壮的汉子——梁宽,义兴三年前提的“红棍”,在全美格斗大赛杀出重围,打赢决赛后整整躺了三个月。
“阿宽,说说南边的情况。”
“是,龙头。”
梁宽的声音如同闷雷,“按照您的吩咐,我们广州的兄弟花了半年时间,把珠三角的底细摸了个遍。一句话:烂透了,也正是时候!”
“自太平天国被平定后,清廷对两广的会党进行了血腥清洗。当年跟着陈开、李文茂揭竿而起的老英雄们,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他语气中充满讽刺:“如今南方的三合会、洪门,早已没了胆气,连忠义二字都快不认得了。
他们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山头。佛山的码头、东莞的赌场、香山的私盐,甚至一条河的渡船,都能养出一个龙头。
为了抢地盘、争妓女,互相倾轧,血流成河,比我们当年跟爱尔兰佬打得还凶。”
“还有,我跟他们其中几个堂口接触过,他们没有远见,”
“有胆识的几乎在几次起义都杀干净了。”
梁宽继续道,“剩下的只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收保护费,连开一家像样的商行都不会。他们的武器还是大刀长矛,最多有几支土铳。
他们的大佬,想的只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早已忘了洪门祖宗的规矩。”
他最后望向陈九,眼神灼热:“九爷,广州以北,尽数是这样的货色。那些所谓的大佬,不过是一群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土财主。
只要我们举着重整洪门,再造忠义的大旗回去,带上美洲的金元和快枪,再许他们一些生意和规矩,他们要么跪下,要么躺下!
九爷,兄弟们早都等不及了!”
陈九压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
“诸位叔伯,”
“我们有钱,有枪,有人,更有规矩。而故土的兄弟们,有的是一盘散沙和被官府欺压的怨气。金山如今是我们的了,铁路上的血汗,矿洞里的白骨,都换来了今天。但我们的根,在国内。”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开春之后,从各堂口抽调两百名精锐。要枪法最好、拳脚最硬、脑子最灵的兄弟,组成开拓队,先从广州出发。”
“义兴,要回到它的发源地。明年和后年,两年之内,珠江两岸所有的香堂,都只认我们旧金山义兴这一个牌子!
此事,由夏威夷堂的林叔总负责,梁宽你从旁协助。”
被点名的夏威夷“山主”林德海立刻起身,他是个皮肤黝黑的老人,眼中却精光四射:“遵九爷令!保证让南国的兄弟,见识见识金山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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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头目们鱼贯而出,脸上带着兴奋与凝重。
陈九独自留在厅内,揉了揉眉心。
一个汉子快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刚要进门被门口守着的几个叔伯辈拦住。
“几位大爷,刚从邮局取来的信,是从纽约寄给九爷的。”
为首的林德海伸手接过,示意自己要亲自送过去。
“林叔。” 送信的恭敬地递上。
林德海眼睛瞥了一眼信封,当他看到“Eileen”这个名字时,眉头瞬间锁紧。
他接过信,没有拆开,只是用手攥着信封,和周围几个叔伯交换着眼神。
他们早先恐惧到了极点,私下里派人去打听过陈九的喜好,那个洋婆子的大名早都深深记下。
片刻后,他把堂里的年轻人拉到一边,叮嘱他送到总会去,让总会的几个老家伙看看,尽量先收起来,他做不了主。
小伙子心惊胆战,凑过来低声问:“林叔,这……这不送吗?本来信早就到了,九爷的行踪我们哪敢过问,好不容易凑上,不给九爷看吗?要是让九爷知道了,怕是要大发雷霆的啊!”
林德海叹了口气:“九爷早该成家立业了。林家小姐知书达理,是咱们自己人,这门亲事关乎着整个唐人街的未来,不能有半点差池。不要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
他看了一眼凑上来的几个山主,小声说:
“再说,真要换一个念经的洋婆子来做龙头的当家主母,咱们这些在刀口上讨生活的老家伙,又该如何自处?”
“你不怕九爷信了洋人的教,或者被那个洋婆子吹枕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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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火车喘着粗气,停在帕丁顿车站那巨大的玻璃钢穹顶之下,
菲德尔·门多萨——如今的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