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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人去抓那个老不死的陈秉章,想押过来给众兄弟问话,叼他妈,人早都跑得无影无踪,还留了封书信,说跟他并无干系!”
“那个陈九,在金山坑死了过海的香港兄弟,杀了一个香主还不够,第二波过海的兄弟直接被他抓了生死不知。又占了致公堂的名分发了财,如今不仅断了供奉。甚至忘了祖宗规矩,把手伸回老家来了!他们在美国怎么闹我们管不着,但踩过界,打到珠江口,断大家的财路,就是与整个洪门为敌!”
一位澳门“和记”的头目带着哭腔道:“各位香港的阿哥,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他们根本不是要争地盘,是要绝我们的户!齐二爷被活活剐了,我大佬生死不明,堂口里的兄弟死的死散的散……澳门的水路,眼看就要被那个什么太平洋公司的人控住了!”
另一个补充道:“而且他们狡猾至极!煽动那些猪仔暴动,又买通报纸,把脏水全泼在我们身上!现在澳葡衙门缩了头,英国人隔岸观火,连广州的官府都发了模棱两可的文书!我们再不动手,等他们在澳门站稳脚跟,下一个就是香港!”
这番话戳中了所有香港堂口大佬的痛处。
港澳一衣带水,利益盘根错节。
澳门的苦力贸易、赌场生意,香港的堂口大多有抽水干股,或是负责提供源头的“猪仔”和转运渠道。
澳门秩序崩塌,直接损害了他们的经济利益。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这些打着洪门旗号的金山客展现出的强大武力、精准的情报和娴熟的舆论操控能力,完全颠覆了传统帮派斗争的模式。
今日能血洗澳门,明日就能兵临香港。
那些军警拼了命地找自家的麻烦,勒令他们这些“会匪”的家事必须尽快解决。
周世雄环视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诸位兄弟,唇亡齿寒的道理,不用我多讲。陈九此人不按规矩出牌,心狠手辣,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做了金山的土霸王还不够,还要挖祖庙的根!
澳门丢了,香港就是孤岛。我们必须反击,而且要快、要狠!要让所有人知道,这珠江口,还轮不到他一个金山来的假洋鬼子说了算!”
“对!打回去!”
“干掉他们!”
“夺回澳门!”
群情激愤之下,反扑的计划迅速成型。
各家堂口一致决定,抽调精锐打仔,组成一支联合队伍,秘密潜入澳门,以雷霆万钧之势,拔掉对方设在“信誉赌场”的临时总部,斩杀那个叫张阿彬的负责人和阿昌叔等头目,重新夺回澳门地下秩序的控制权。
为了确保行动的成功并彰显决心,周世雄提议,行动前依照洪门古老规矩,举行一次隆重的“开香堂”仪式,献血为盟,激励士气。
三日后,荃湾,一座隐匿在山林深处的古老祠堂。
这里曾是早期洪门兄弟逃避官府追捕的秘密据点,如今已是香港洪门最重要的精神圣地。
祠堂内外,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来自香港各大堂口的近千名洪门兄弟,穿着短衫,腰系红带,神情肃穆地分列两侧。
手中紧握着磨得雪亮的牛肉刀和水喉通,
祠堂的正堂之内,更是戒备森严。
堂中设着一座巨大的木制祭坛,坛上铺着黄布,摆放着猪头、雄鸡、三牲祭品,以及象征着洪门三十六誓的三十六盏油灯。
祭坛的正中,供奉着关公的神位,两旁则分列着洪门“前五祖”和“后五祖”的牌位。
资格最老的白眉安身着一袭崭新的长衫,亲自担任主祭。
一众堂口大佬,则作为陪祭,分列其后。
“吉时已到!开坛!”
随着一名“香主”声嘶力竭的唱喏,祠堂外,三声号炮冲天而起,沉闷的鼓声如同心跳般响起。
“咚!咚!咚!”
祠堂内,所有人都神情一肃,对着祭坛,齐齐跪下。
“一叩首!敬天地!”
“二叩首!敬祖宗!”
“三叩首!敬关公!”
周世雄作为主礼人,身穿长衫,头包红巾,神色肃穆。他手持一炷香,朗声念诵洪门开山诗:“五人分开一首诗,身上洪英无人知!自此传得众兄弟,后来相认团圆时!”
接着,便是繁琐而神秘的仪式: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
“……三十六誓,誓誓如山!七十二例,例例如天!背叛兄弟,天诛地灭!出卖洪门,五雷轰顶!”
“杀逆贼!”
“杀逆贼!”
众打仔齐声应和,声震屋瓦。
仪式结束后,
五百名打仔,在各自大佬的带领下,分成十几艘快船,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驶出了维多利亚港,如同一群嗜血的鲨鱼,向着澳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