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传令下去,与魏博接壤的边境,给我守死了,许出不许进!尤其是人员,一个魏博的探子、溃兵也不能放进来。至于物资……哼,我们自己还不够用呢。”
“另外,”李宝臣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朝廷不是要我们‘协办漕运’吗?那就好好‘协办’。派人盯着点,看看有没有人敢利用漕运,偷偷往魏博输送东西。一旦发现,无论是谁,立刻拿下,严惩不贷!这份‘投名状’,得做得漂亮点。”
“是!属下明白!”吴算子躬身领命,心中对自家主帅这番操作佩服不已。这才是真正的老谋深算,在两大势力之间游刃有余,最大限度地保全自身,攫取利益。
很快,成德节度使李宝臣“恭顺朝廷,愿协办漕运”的消息,便通过官方渠道传回了长安。与此同时,魏博使者带着李宝臣“虚与委蛇”的承诺和一批不算丰厚的“慰劳品”,悻悻然离开了恒州。而成德与魏博的边境线上,巡逻的骑兵明显增多,盘查也骤然严格起来。
政事堂内,杜丰看着刘晏呈上的李宝臣回信,以及“察事司”密报的关于成德边境异动的消息,嘴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李宝臣此人,果然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给了好处,便知道该往哪边站了。”刘晏在一旁笑道,“虽未明言与魏博切割,但这‘协办漕运’和严守边境的举动,已足以让田承嗣感受到何为世态炎凉。”
杜丰放下信件,走到巨大的疆域图前,看着代表成德的区域,淡然道:“无妨。他想要左右逢源,我便给他这个错觉。只要他此刻不给我添乱,甚至能帮我看住魏博西侧,便是大功一件。待解决了魏博,这‘协办’来的漕运之权,这有限度的边市开放,是收回还是扩大,主动权,便不在他手中了。”
他伸出手指,在代表魏博的区域上轻轻一按,仿佛按死一只蝼蚁。
“如今,卢龙已稳,成德已抚。田承嗣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接下来,就该是这经济绞索与内部分化,真正发力,勒断他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了。”
暖阁之外,北风呼号,卷起千堆雪。恒州城内的李宝臣,自以为在风浪中稳住了舵盘,却不知自己这艘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那股名为“朝廷”的巨流,推着驶向了既定的方向。而魏博的田承嗣,在得知李宝臣那敷衍的态度和边境的实际封锁后,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狂怒与绝望,如同毒火,开始在他心中疯狂燃烧,并即将引燃魏博内部积压已久的所有矛盾。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