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谢”我大叫着醒来睁开眼,自己正躺在王府的床上。赵彦玥冲了过来,他一屁股坐在床边,拉住我的手,焦急地说道:“飘飘,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我不想也不愿看他,仓惶扭过脸去,将手使劲抽了出来。
赵彦玥尴尬地咳嗽了声,又柔声说道:“你想吃些什么?”
我摇摇头,说道:“我想见小……谢大人。”
他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只说了一个字:“好”
马车上,我俩各自坐着,彼此都心照不宣。赵彦玥那么聪明一定已经猜到,可是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恨吗?想恨,但看到他,心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爱吗?一想到他那么自私地拆散我和小谢,小谢此刻生死不明,我就如万箭穿心、痛不可遏……。
到了地方,我急急跳下车来,抬头一看是一处雅致的小院。赵彦玥在我身后说道:“这里环境清静些,我将他安置在这儿了。”
我背着身,点点头,迈腿向里面走去。刚跨进屋子,就闻到浓重的药味。只见一个人惨白着脸紧闭着眼睛鬼一样躺在床上,若不是他微微起伏的胸口,我真以为在我面前的是个死人
“小谢”我情不自禁哽咽地喊着,边走到他身旁:“小谢,你怎么样?”
他双眼紧闭,没有一丝生气。
“柳大人”听见有人叫我,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太医院的唐太医。我哭着问他:“谢大人究竟怎么样了?”
唐太医摇摇头,长叹了一声。
“他到底怎么了?”我慌忙站起来,不管不顾地拉着唐太医急急问道:“你告我他怎么了?”
“我们出来说。”唐太医拉我到门口,表情无奈:“谢大人身子太差,又吃了板子,怕是很难痊愈了”
“我不相信”我拼命摇着头:“他不会死,他得的是什么病?”
“谢大人脉若游丝,肝郁脾滞,别说是药了,就连日常粥饭都难以克化,我料定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吃不下饭了”
我想起自己还嘲笑他每日吃的太少,逼他喝汤吃肉,原来他不是不愿吃,而是根本已经吃不下。
“还有,我听谢大人房东说,谢大人经常呕血,而且总是昏昏欲睡,一躺下就叫不醒,唉……这样下去,怕是……”
唐太医再说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我踉踉跄跄走到床边跪坐下来,伸手拉住小谢枯瘦的手,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小谢,我来了你怎么还在睡?”我伸手点了点他鼻子,赌气说道:“你再不醒来和我说话,我可是就走了”说着我略微往后撤撤身子,刹那间,小谢的手轻轻攥了我的手指一下,我高兴地大叫:“我就知道你是故意吓唬我呢,你这个人就是这样,看着挺老实,其实最坏了”
身后有人把门轻轻关上,我闭了闭眼,眼泪婆娑而下。轻轻擦了擦,我将他的手贴在胸前,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也什么都知道了”
掌心里的手又动了动,我说道:“你太狠心了,为了赶我走,你居然说出那些话伤我,我真的好伤心啊要不是看你现在可怜兮兮地躺在这里,我一定将你拖出去绑在树上抽一顿鞭子”
小谢的眼皮动了动,我知道他在努力。我咬咬牙,侧躺在他身边,手拉着他的手,脸贴着他的脸,轻柔柔地说道:“咱们好不容易才又相遇,你可别总想着睡觉啊,也别听太医们乱说你忘了我是从未来来的,我回来的时候都上网查了,史书上记着呢,谢天齐和柳飘飘一起快乐的活到了80岁……喂,笨鸟,你快点儿醒醒,你这么笨还这么懒怎么成啊……”
我不知道自己絮絮叨叨说了多久,只记得进来的时候太阳还老高,但现在已是月朗星稀了。推开门,走出去,只见一个直直地站在桂花树下,他高大健硕身材极好,影子被月亮拉得长长的,正好在我脚下,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映着月影轻轻摸了摸他同样映在地下的头、脸、宽厚的肩膀和落寞的脊背……使劲摇摇头,擦了把脸,我克制住胸口的酸胀,走到他身后。
“王爷。”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赵彦玥身子抖了抖,他慢慢转过身子,脸藏在月光朦胧处,轻轻看着我。我抬头冲他虚弱地笑了笑,开口说道:“咱们回去吧。”
赵彦玥大怔,慌乱又欣喜地喊了声:“飘飘……”
我咬牙笑着,低头轻轻挽著他的胳膊,又说了句:“走吧。”
赵彦玥整个人都在颤抖,我心像刀割一样,这才知道世间所有的痛苦不是来自遗忘,而是深刻的记忆。走出院子,登上马车,我一直挽着他,将头轻轻靠在这个给了我温暖安全和快乐的肩膀上,心随着车轮,起起伏伏。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心知肚明一般静静享受着也许是最后的时刻。
回到王府,站在彼此房前,见赵彦玥要进去了,我才开口喊他:“王爷。”
他转过头来,目光怅然若失。
“谢大人,身体很虚弱,我想……我想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