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来回踱步,情绪高昂:“一旦确认矿藏,立刻规划开采与运输!鲁震,你们工坊要提前设计好利用石炭的新式高炉和窑炉!我们要把这南洋的‘黑金’,变成我福建强盛的基石!”
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滴入冷水,让整个节度使府都充满了振奋的气息。原本讨论的宏观战略,瞬间有了一个极其具体而诱人的落脚点。
陈褚捻须笑道:“看来,这绘制‘南洋宝图’之事,已是刻不容缓。这石炭之发现,正说明南洋之地,宝藏无穷啊!”
“不错!”王审知重重点头,“西洋要闯,北地要联,但这近在咫尺的南洋宝藏,我们更要牢牢抓在手中!以此石炭为契机,加大与南洋各岛的往来,贸易与勘探并举,文明与利益共进!”
他看向周明:“周主管,往后市舶司的职能,要更重‘探’与‘贸’结合。鼓励商队在贸易之余,留心各类物产、地理信息,凡有发现,重奖不吝!”
“属下明白!”周明躬身领命,脸上也满是干劲。
王审知又对林谦道:“勘探队出海,安全至关重要。尤其新辟之地,情况不明,需派遣得力水师小队护航,既要防海盗,也要防土着袭击,更要提防……可能残存的佛郎机势力或其它觊觎者。”
“王爷放心,属下会与韩将军妥善安排。”林谦应道。
接下来的几日,泉州港更加忙碌。一艘经过特别加固、装载着勘探设备、工匠、医官以及一支精锐陆战队的“海隼”级战舰,在市舶司一位老航海和一名通晓数种南洋土语的通译带领下,悄然驶离港口,目标直指苏门答腊。与此同时,关于鼓励探索、重奖发现的政令也通过市舶系统下发到各个商队,在商人群体中激起了巨大的反响。
而节度使府内,针对煤炭利用的技术攻关也已悄然展开。鲁震整日泡在工坊里,对着王审知提供的几种简易焦炭窑和反射炉的草图,与工匠们反复推敲、试验。沈括则带着农科和矿冶科的人,研究着如何将煤矿勘探与现有的地理、植被知识结合,提高寻找矿脉的效率。
这日傍晚,王审知难得有暇,在府中花园漫步,陈褚陪同在侧。
“元亮,你看这形势,是否过于顺利了些?”王审知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忽然问道,“朱温刺杀失利,马六甲稳如磐石,女真主动交好,如今又发现石炭……这一连串的好消息,倒让我有些不安了。”
陈褚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王爷是担心福兮祸所伏?臣以为,此非侥幸,实乃我福建上下同心,格物求新,厚积薄发之必然。朱温倒行逆施,失道寡助;我福建利国利民,得道多助。至于石炭之发现,更是王爷重视海事、鼓励探索之果。顺境之中保持警惕自是应当,却也不必过于忧心。”
王审知笑了笑:“或许是我多虑了。只是这棋盘越大,对手越多,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风险也越大。西洋的佛郎机未灭,北方的朱温困兽犹斗,这新发现的石炭,恐怕也会引来新的觊觎目光。”
“王爷所虑极是。”陈褚正色道,“故而,我们更需加快自身步伐。水师要更强,技术要更精,盟友要更多,内部要更稳。只要我福建自身足够强大,任他风浪起,我自岿然不动。”
正说着,林谦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情:“王爷,陈长史,刚收到李尤将军从马六甲转来的消息。我们派往印度西海岸的使者,在古里附近,遇到了……另一支船队。并非佛郎机人,也非阿拉伯人,其船帆样式奇特,船员肤色棕黑,自称来自一个叫做‘卡利卡特’以西更遥远的大陆,他们称其为……‘阿非利加’?其使者通过通译表示,希望能与‘东方的强大君主’建立联系,并愿意用黄金、象牙和一种名为‘咖啡’的黑色豆子进行贸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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