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郎机舰队在费尔南多的命令下,一边猛烈开火,一边艰难地向开阔海域转向。两艘巨舰如同移动的堡垒,每一次侧舷齐射,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遮天蔽日的硝烟,数十枚沉重的铁球呼啸着砸向迫近的福建水师舰队。
冲在最前面的几艘福建福船首当其冲。木质的船体在佛郎机重型炮弹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一艘福船被直接命中船身,瞬间断成两截,迅速沉没;另一艘被击毁了舵轮,在原地无助地打转,成为后续炮火的活靶子;还有一艘桅杆被轰断,船帆垮塌,速度骤降。
海面上水柱冲天,木屑纷飞,惨叫声甚至一度压过了炮声。
然而,福建水师的血性也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面对如此凶悍的火力,没有一艘战舰退缩!
“不要乱!保持阵型!‘海隼’绕侧骚扰!大型舰只,跟我顶上去!瞄准他们的帆和舵打!”李尤的声音通过铜管传遍“开拓号”,也通过旗语传达给整个舰队。他深知,正面硬撼佛郎机的舷侧火力是自杀,必须利用数量优势和机动性,寻找敌人的弱点。
“开拓号”凭借其相对庞大的体型和坚固的结构,硬扛着零星落在附近的炮弹,率领数艘大型福船,如同砥柱中流,死死咬住佛郎机舰队转向时露出的侧后方。
“雷火营!瞄准那艘小的(指南汉战船)!齐射!”“开拓号”甲板上,雷火营哨官声嘶力竭地怒吼。
“砰砰砰砰——!”燧发枪爆豆般的响声连成一片,铅子如同暴雨般泼向一艘试图为佛郎机巨舰提供掩护的南汉战船。甲板上的南汉水手顿时倒下一片,攻势为之一滞。
与此同时,灵活机动的“海隼”舰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它们如同嗜血的鲨鱼,在战场边缘高速游弋,利用佛郎机巨舰转向缓慢、火炮重新装填间隙长的弱点,不断从不同角度发起突袭。
“海隼五号”冒险切入一艘佛郎机巨舰 (“圣若热号”) 的船首方向,这里是其火炮的射击死角。“瞄准它的船首像和锚链!开火!”
速射炮的炮弹精准地命中了“圣若热号”高昂的船首,将那狰狞的雕像炸得粉碎,断裂的锚链哗啦啦地坠入海中。虽然未能造成致命损伤,却极大地干扰了对方的行动和士气。
费尔南多气急败坏,命令部分火炮转向对付这些恼人的“苍蝇”,但这又给了正面李尤主力舰队更大的压力。
战斗陷入了残酷的消耗战。福建水师依靠着无畏的勇气和灵活的战术,用一艘艘战舰的损伤和沉没为代价,死死缠住佛郎机舰队,不断在其庞大的身躯上添加新的伤痕。一艘南汉战船在“海隼”的集中攻击和“开拓号”的一发幸运炮弹命中弹药库后,发生了剧烈的殉爆,彻底沉没。
而佛郎机人的火炮也持续给福建水师造成巨大杀伤。又一艘福船被重炮击中龙骨,缓缓倾覆; “海隼二号”在一次突袭中被链弹扫中了桅杆和帆索,失去了大部分动力,只能随波逐流。
李尤的眼睛一片血红,他看着身边不断倒下或沉没的战舰,心在滴血,但他知道,不能退!一旦让佛郎机人拉开距离,发挥其火炮的射程优势,整个舰队都可能被逐一击破!
“靠上去!接舷!跳帮!”李尤看着已经相对靠近,且因为连续转向和射击,速度有所下降的“圣若热号”,发出了最为惨烈的命令!这是用命去填,是唯一可能快速击败这海上巨兽的方法!
“呜——!”代表接舷战的凄厉号角响起!
数艘伤痕累累的福建战船,包括“开拓号” itself,如同狂怒的斗牛,不顾一切地撞向“圣若热号”!钩锁如同飞蝗般抛向对方高大的船舷!
“为了福建!为了王大人!杀——!”水师将士们发出震天的怒吼,手持刀斧、火铳,甚至只是简陋的鱼叉,沿着钩锁和靠帮的船体,疯狂地向上攀爬!
“阻止他们!火枪手!快!”费尔南多没料到对方如此悍不畏死,脸色终于露出一丝惊慌,大声命令甲板上的火枪手和士兵组织防御。
“圣若热号”高大的船舷成了暂时的屏障,佛郎机火枪手居高临下射击,不断有福建水兵中弹跌落海中。但更多的人前仆后继,如同汹涌的浪潮,不断拍击着船舷!
惨烈的接舷战在“圣若热号”的一侧展开!刀剑碰撞声、火铳射击声、怒吼声、惨叫声响成一片!鲜血瞬间染红了甲板和船舷。
李尤亲自手持一把厚重的战刀,格开一名佛郎机士兵刺来的长矛,反手一刀将其劈倒,怒吼着向前冲杀!他必须尽快在甲板上站稳脚跟,搅乱对方的防御!
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另一艘佛郎机巨舰“仁慈号”试图转向支援“圣若热号”,但其侧翼完全暴露了出来!
一直在外围游弋寻找战机的“海隼九号”和“十一号”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瞄准它的舵叶和水线!所有火炮,齐射!”
两艘“海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