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心中一振:“快请!”
秦昭雪依旧是一身素衣,面蒙轻纱,唯有那双明眸如寒星般清亮。
“秦姑娘如何找到这里?”沈墨轩问道。
秦昭雪微微一笑:“天机阁想知道的事,没有不知道的。”
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沈大人可知道,你已陷入危局?”
沈墨轩点头:“可是指王安石?”
“不只是他。”秦昭雪神色凝重,“吕维虽死,其党羽未清。他们改变策略,不再直接攻击你,而是在你参与的新政事务中暗中作梗。”
“这我已经察觉。”
“但你不知道的是,”秦昭雪直视沈墨轩,“他们已与王安石达成某种默契。”
沈墨轩震惊:“什么?王安石与吕维余党勾结?”
“不是勾结,是利用。”秦昭雪解释道,“王安石利用吕维余党来清除异己,推行他的改革;而吕维余党则利用王安石来打击你和其他温和改革派。”
她取出一封密信:“这是我从王安石书房中抄录的,他写给门生的私信。信中明确提到,要借吕维余党之力,清除朝中保守派,甚至...包括像你这样的‘温和派’。”
沈墨轩接过密信,越看越是心寒。信中,王安石将沈墨轩称为“碍手碍脚的绊脚石”,暗示要借他人之手除去。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沈墨轩问。
“因为天机阁不看好王安石的激进改革。”秦昭雪坦然道,“他若成功,必引起强烈反弹,新政可能全盘皆输。天机阁希望的是稳健的改革,而非翻天覆地的革命。”
沈墨轩长叹一声:“我原以为,新政派是志同道合之辈...”
“政治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秦昭雪轻声道,“沈大人,你要小心。接下来的攻击,将更加隐蔽,也更加致命。”
她起身欲走,又回头道:“对了,府库银两的下落,我已有些线索。三日后,城南土地庙,自有分晓。”
送走秦昭雪,沈墨轩心绪难平。
他推开窗,望着淮安城的夜色。漕运河道在月光下如一条银带,穿梭于城市之间。这座依赖漕运而生的城市,如今正处在变革的十字路口。
而他自己,也站在人生的岔路上。是继续坚持自己的理念,还是向现实妥协?
远处,漕运衙门的灯火通明,王安石定然又在熬夜制定改革方案。那个执着而激进的身影,究竟是战友,还是敌人?
夜色更深了。
而在沈墨轩不知道的角落,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的窗户。见烛火熄灭,那人才悄然离去,融入夜色,向着王安石下榻的驿馆方向疾行而去。
新一轮的暗箭,已经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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