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的武刃有多锋锐,她比谁都清楚。
此刻贸然出手,不过是平白送命,根本动不了孙权半根汗毛。
若她倒下,孙策的血仇又有谁来报?
想到此处,孙尚香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将滔 ** 意硬生生咽了回去。
"孙权!今 ** 我割袍断义!"
"今日取不了你项上人头,来日必用你头颅祭奠兄长!"
"你若是个懦夫,就永远躲在他人背后当个废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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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入鞘的铮鸣声中,她最后剜了孙权一眼,决然转身。
殿门重重合上的刹那,孙权瘫软在地,背后早被冷汗浸透。
周泰与陆逊静立两侧,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许久,孙权眼中寒芒渐盛。
"幼平,立刻调派死士。"
"绝不能让那孽障活着走出成德,败坏我名声!"
斩钉截铁的话语里,亲妹已成必杀之敌。
周泰稍作迟疑,旋即领命疾出。
陆逊悄然窥视主公狰狞侧脸,指节在袖中微微发颤。
——兄妹至亲尚能痛下 ** ......
此刻他才真正见识到,何为枭雄手段。
"伯言莫信那疯妇胡言。"
孙权忽然换上一副痛心神色:
"方才气急失言,我怎会害自家兄长?"
陆逊慌忙躬身:
"主公手足情深,逊自幼便知。方才那些......定是气话。"
说着也朝殿外投去谴责目光,仿佛真看见什么大逆不道之人。
"只可惜,她终究是个女子,心智不坚,竟被刘备的诡计所惑,对亲兄长拔剑相向。"
"实在糊涂,当真糊涂。"
陆逊这番不平之语,让孙权暗自松了口气。
"连亲兄长我都下得去手,何况区区妹妹。"
"孙尚香,既然你执迷不悟要挡我的路,那就莫怪我无情..."
孙权唇边掠过一丝森然冷笑。
......
合肥城北。
淝水之上战舰如林,东岸大道旌旗蔽空。
七万北伐大军水陆并进,沿淝水直指成德。
旗舰甲板上,刘备按剑而立,望着浩荡军容,眉宇间尽是踌躇满志。
七日前袁绍二十万大军南下的战报送抵建业。
经过两月休整,兵精粮足,存粮已达423万石。
刘备当即下令全军渡江,直扑寿春。
"听闻朱桓因不满主公压制朱氏,已率部投奔了孙权。"
"此子颇有将略,孙权得此助力,又有高顺坐镇,可谓锦上添花。"
"军师先前献上的速取成德之策,恐因朱桓投敌而生变数。"
庞统在身后进言提醒。
太史慈亦拱手问道:"而今大军距成德已近,军师的妙计可否明示?"
这番话道出了众将心声。
秦牧笑而不答,与刘备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刘备会意含笑,反问庞统:"士元可知子璟在成德城中埋下的暗棋是何人?"
庞统闻言一怔。
《三国诡局》
建业城破后的第七日,东吴降将朱府门前车马冷落。
太史慈按剑而立,青铜面具下的眸光忽明忽暗。廊下未化的积雪映着庞统腰间酒葫芦的寒光,军师祭酒的指节正无意识地叩击着青玉案。
"主公方才说..."庞统突然掐断了话头,鲈鱼脍的腥气混杂着炭火气在他喉间翻滚,"朱休穆竟是子陵兄的...死间?"
阶下众将的甲胄碰撞声戛然而止。朱桓投吴当日,可是当众斩了三位劝降的汉使。
刘备指尖掠过案上舆图,羊皮卷上成德城的标记渗着赭石色的血渍:"子陵早算准孙仲谋必走这步棋。"铜雀台坍塌的梁柱在窗外投下诡谲的阴影,"当日建业粮仓起火,诸位可知那八百斛粟米去了何处?"
庞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正是朱桓"叛逃"时,献给孙权的投名状。
"报!"斥候满身冰凌跌进殿来,"成德城昨夜升起三盏赤色孔明灯!"
那是朱桓与秦牧约定的暗号。太史慈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恍若毒蛇吐信。
庞统猛然醒悟,朝秦牧郑重行礼。
虽多次领略秦牧神机妙算,庞统仍难掩震撼,胸中激荡难平。
太史慈瞪目僵立,许久未能回神。
“攻破建业……那不是数月前的事?”
“难道数月前,军师已在谋划今日之战局?”
“这般手段,当真……”
太史慈喉头微颤,望向秦牧的目光中满是无以言表的惊骇。
秦牧淡然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