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危急,吕蒙只得调转马头,准备撤向江边。
迟了。
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夜空,抢先一步响起。
吕蒙浑身一颤,下意识转身望向北方。
刹那间,他瞳孔骤缩。
冲天火光中,数以万计的刘军将士自黑暗涌出,如索命幽冥般从北面杀来。江东军阵脚大乱,上下一片惊慌。
"秦牧此人竟能料到我 ** 攻之计,更算准我等会在吴县西门设伏?"
"他这是要借势反击,全歼我江东精锐?"
吕蒙面如死灰,惊骇之色凝固在脸上。
悔恨涌上心头。
早知如此,不该为与陆逊争功,贸然 ** 火烧吴县。
更不该错投孙权,与刘备为敌。
此战若败,江东最后的力量将折损殆尽,再无力与刘备抗衡。
孙氏覆灭已成定局。
他这个拥立孙权的功臣,难道真要随之殉葬?
倘若当初留守建业,城破之时归降刘备...
纵不能位极人臣,以他的才干,至少也能如太史慈般得到重用。
可惜,为时已晚。
"撤兵!全军速退至江边!"
吕蒙嘶声怒吼,打马狂奔。
败局已定,明知追随孙权终是死路,此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保住性命要紧!
江东新军万人,如受惊鸟雀般四散奔逃。
眨眼间,乌泱泱的刘军已冲杀而至。
惨嚎骤起,血光冲天。
江东 ** 眼间被杀得哀嚎遍野,尸横满地。
吕蒙哪还顾得上士卒死活,只顾策马狂奔。
身后马忠紧追不舍,高喊道:"都督,这样下去军心溃散——"
话音未落。
一道血色刀光破空而来。
"马忠受死!"
暴喝声中,长刀斩落。
马忠不及招架。
"咔嚓!"
血颅飞起。
马忠毙命。
吕蒙回望,认出斩杀马忠之人时,霎时面如死灰。
"凌...凌统?"
他嗓音发颤,浑身战栗。
当年皖口兵败,为推卸罪责,他诬陷凌统消极避战。
致使孙策迁怒凌操。
最终在牛渚之战,凌操被孙策处死。
今日狭路相逢,岂能不逃?
"吕蒙奸贼!"
"休想逃脱!"
凌统怒目圆睁,踏着马忠尸首,纵马狂追。
吕蒙随败军逃至太湖东岸,已见战船轮廓。
"登船便可摆脱追兵!"
"活着就有机会翻身!"
"我吕蒙何等英才,岂能命丧于此!"
他暗自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劫后余生的神色。
骤然间。
北方地平线。
大 ** 颤,雷音轰鸣。
"太史"军旗猎猎,黑压压的铁骑如怒涛般席卷而来。
并州狼骑!
这支精锐之师抢在江东败军登船前,如暴风骤雨般截断退路。
渡口生路,就此断绝。
"我吕蒙壮志未酬,竟要命丧于此?"
他仰天长啸,眼中满是不甘。
随即狠狠咬牙,嘶声吼道:
"兄弟们,想活命的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只有冲上战船,才有一线生机!"
他怒吼着策马挺枪,奋力向前冲锋。
残存的江东士卒退无可退,只得拼死跟随。
终究是螳臂当车。
铁骑洪流碾压而过。
凄厉的哀嚎响彻湖岸。
江东败军如枯草般成片倒下。
吕蒙疯狂挥舞长枪,试图凭武力突围。
可惜武力终究不济,勉强斩杀数骑后便寸步难行。
四面楚歌,重重围困。
明知必死,他仍执枪狂舞,负隅顽抗。
"吕蒙奸贼!"
"太史慈在此,还不速速受死!"
一声惊雷般的怒吼炸响。
吕蒙猛然回首,只见太史慈手持血戟,如魔神般踏血而来。
四周兵卒如潮水分开。
“太……太史慈?!”
吕蒙心头一颤,手中长枪差点脱手。
那可是太史慈!
当年神岭一战,他与孙策激斗百余回合未分胜负,何等悍勇!
就凭自己这点本事,如何挡得住他一招?
恐惧尚未消散,太史慈已如山岳般挡在面前。
血戟裹挟万钧之力,如怒雷劈落!
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