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尽数葬送于刘备之手。
覆灭在秦牧的鬼神莫测之谋中!
"大耳贼!"
"秦牧!"
"汝等奸佢,安敢害我公瑾,夺我城池!"
"我孙伯符定将尔等千刀万剐——"
孙策双目赤红如血,面容扭曲似修罗,喉间迸出撕心裂肺的怒吼。
军报在他掌中化作漫天碎雪。
吕蒙望着纷扬的纸屑,怅然叹道:"未料秦牧奸猾至此!周都督何等睿智,竟被其玩弄于鼓掌!"
他突觉脊背发寒,如坠冰窟。
黄盖、韩当、周瑜...
这些孙策股肱之臣,皆殁于秦牧谋算。
如今自己骤登高位,俨然接替周瑜之职。
来日与秦牧对弈...
可会重蹈覆辙?
一念及此,吕蒙指尖微微战栗。
"柴桑陷落、周都督殉国,虽系秦牧狡诈所致。"
"然究其根本,实因蒋钦、丁奉二贼焚粮叛变。"
鲁子敬引荐的两名叛将背主投敌,全是因他居中牵线!
朱君理再度进言,将战败之责尽数推向子敬,意在开解伯符。
伯符闻言暴怒,双目赤红如血,厉声咆哮:
"这叛贼罪该万死!若非他从中作祟,公瑾怎会弃城而走!"
"传令!掘开鲁氏坟茔,将其亲族遗骸尽数焚为齑粉!"
朱治与子明相顾蹙眉——鲁氏满门已遭诛戮,如今竟连逝者亦不得安宁。此等泄愤之举,实非明主所为。然二人慑于主公盛怒,未敢进谏。
待伯符怒斥半晌,颓然跌坐阶前,吕蒙方敢低声进言:
"柴桑既失,刘备必顺江东进。望主公早作决断,以御强敌。"
伯符神色萎顿,哑声问道:
"子明、君理,可有退敌良策?"
"柴桑沦陷,我军再损兵万余,眼下兵员已捉襟见肘。"
"末将认为,以现有兵力已难以固守江北各城。"
"主公当果断弃守,将合肥等淮南城池尽数放弃,收拢兵力退守皖口,集中军力阻击刘备西进。"
吕蒙直截了当献上谏言。
孙策心头如刀绞般痛惜,踌躇许久后,终是不甘地挥手:
"就依你之计,传令凌统等人立即弃守合肥诸城,率部赶往皖口会师。"
吕蒙暗自松了口气,继而进言:
"主公第二件要务,是责令仲谋公子尽快向江东各大世家示好,与他们达成和解。"
"唯有与这些豪族化干戈为玉帛,方能稳住江东民心,借助他们的影响力招募新军。"
"单凭现有兵力拆东补西终究无济于事,唯有速募新兵才能弥补连败之损。"
孙策拧紧眉头,沉默不语。
当年他横扫江东时何等肆意张狂。
不降者杀,不服者杀,出言不逊者杀,看着碍眼者亦杀。
直杀得江东豪杰尸横遍野,人人自危。
彼时他如日中天,自以为武力可碾压一切,视江东士族如草芥。
而今接连遭刘备重创,损兵折将,军威大不如前。
他猛然发觉,莫说用武力威慑江东士族,如今反倒要仰仗这些豪强的支持才能抵御刘备。
理智告诉他吕蒙所言极是,必须向江东豪强示弱。
可小霸王与生俱来的傲气,却容不得他低头。
"主公,能屈能伸方为真豪杰。"
"何况昔日反对主公的江东人,早已被主公肃清,余者皆已畏服。"
"主公稍施恩惠,令其为己所用,反倒是他们的荣幸。"
"恳请主公以孙氏基业为重。"
朱治婉转地为孙策铺就台阶。
孙策沉吟许久,终是无奈地挥了挥手:
"就依你二人所言,给他们些甜头,好叫他们为我所用。"
"这等琐事,我懒得理会,且交予仲谋处置。"
"我会拟一道手谕,将江东各郡的军政要务尽数托付于他。"
吕蒙心头一松,连忙称颂主公英明。
"最后一桩,便是盘踞泾县的太史慈部众。"
"此人拥兵自重,始终不肯归顺,更拖住程老将军五千精锐。"
"若能在大耳贼东进前剿灭此贼,实为上策。"
"既可安定后方,又能解放程老将军兵马,解我兵力之困......"
吕蒙指向东南方向。
提起太史慈,孙策便怒不可遏。
那刘繇旧部盘踞豫章与丹阳交界,屡次拒绝招安。
他几次想亲征讨伐,却总因故半途而废。
这太史慈的据点西可威逼柴桑,东能进犯建业。
迫使他不得不分派程普率五千精兵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