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指着周瑜厉声呵斥。
周瑜被驳得哑口无言,怒目圆睁瞪向说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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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照下,他猛然认出了那张熟悉的面孔,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残存的自尊如同被撕裂的伤口,再次遭受无情践踏。
"鲁肃——"
周瑜双目赤红,几乎是从齿缝间碾出这个名字。
本该是挚友、同僚、部属的那个人,如今却站在敌营之中,以胜利者的姿态对他冷言讥讽。
"背主之徒!"周瑜的怒吼在夜风中炸开,"伯符予你厚待,我视你为手足,你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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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只是沉默,直到对方声嘶力竭,才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笑。
"厚待?"他指尖掐进掌心,"孙策屠我满门时,你这位挚友可曾说过半个'不'字?"
积压多年的恨意如岩浆喷涌。周瑜喉头一哽,狰狞之色却更甚:"若非你泄我火攻之计,江东岂会有此败!你这等叛臣,合该族诛!"
(
鲁肃惊得说不出话。
他万万没想到,孙策 ** 他全家的理由,竟是误以为自己在夏口之战出卖了周瑜。
这突如其来的罪名砸得鲁肃头晕目眩。
“周公瑾,你真以为自己的计策无懈可击?”
“从朱治诈降开始,子璟军师便已看穿你的 ** 攻图谋。”
“你的一举一动,全在子璟预料之中。”
“子敬从未暗中投靠我,更不曾泄露你的计策。”
“他被俘后,依然没有背叛孙策。”
“直到孙策灭他满门,他才彻底醒悟,归顺于我。”
“周公瑾,是你们先负子敬,一步一步将他推到我身边!”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子敬不忠不义?”
“真正无情无义之人,是孙策和你!”
刘备怒不可遏,挺身而出为鲁肃辩解。
这一番话如雷霆贯耳,震得周瑜浑身一颤。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脸色凝固在惊愕之中。
“我们……错了?”
“他……从未背叛过我们?”
“是伯符错杀他全家……是我们先负了他?”
周瑜耳畔嗡嗡作响,无数质问在脑海回荡。
“若非伯符屠戮鲁氏满门,鲁肃便不会投奔刘备。”
“他不降刘备,丁奉、蒋钦便不会叛变,我军粮草就不会被焚。”
“粮草尚在,我军便无需冒险突围,更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难道……这一切皆因我们而起?”
“难道……真正错的是我们?”
周瑜脸上的怒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悔恨。
他的气势萎靡下去,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刘备不再多言,只冷冷瞥了他一眼。
刘玄德肃然道:“周公瑾,你既执意追随孙伯符,孤亦敬你是条汉子。”
“你愿做孙氏忠臣,孤便成全你这番忠义!”
“黄泉路近,可有未了之言?”
此言既出,显是已绝了招降之念,唯余刀光。
周瑜身躯微颤。
一股刺骨寒意自脊背攀升,顷刻遍及四肢百骸。
“大丈夫何惧生死!”
“但求死得明白!”
周瑜强提最后气力,锐目如电射向秦牧,厉声道:
“若某所料不差,阁下便是秦牧,是也不是?”
秦牧缓步上前,负手而立:“正是秦某。”
周瑜瞳孔骤缩,本已松开的十指再度紧握成拳。
灰败面容上,青筋暴起。
终得见此人...
方才帐内听其对答,心中已有计较。
此刻亲口确认,仍似惊雷贯耳,震得神魂俱颤。
滔 ** 火,再难压制。
就是此人!
自两军对垒始,便如影随形,将他精心谋划尽数洞穿。
就是此人!
奇谋频出,使他步步受制。
从夏口兵败,至今日沦为阶下囚!
所有屈辱,皆源自于此人。
恍若命中克星!
“秦牧...秦牧...”
周瑜牙关紧咬,恨意几要破胸而出。
终是强自按下。
成王败寇,夫复何言。
纵是赴死,亦当存三分体面。
遂强敛心神,沉声喝问:
《智局》
"必是玄德公授意,在南郊设伏,待我入瓮。"
"吾甚不解,何以确信我必择南门?"
周郎临终一问。
"因公瑾深信,乱世之中,信义沦丧,权谋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