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
“整整五百年了!”
“谁还记得……”
“谁还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国家——”
“它的根,还没断!”
他一指大明版图,神情肃穆而庄严。
开疆拓土、扬威城外,是历代帝王最深的情结。
老爷子,也不例外。
“五百载春秋!”
“整整盼了五百年,才迎来我大明江山!”
“我大明若不走河西走廊……”
“若不重新踏足昔日的丝绸之路,西域诸国可还记得,五百年前……”
“在那横跨千载的岁月长河中…”
“他们皆匍匐于我们先祖的脚下!”
老者言语间激荡难平。
此刻。
连朱彪的眼眸中都燃起灼灼火光。
“标儿……”
“尤其是当下,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
老人兴奋得手舞足蹈。
“若那铁轨之术真能功成。”
“首当其冲便要铺在这河西走廊上……”
“你且看这万里疆域图……”
“天地何其广袤!何其辽阔!”
“再看我大明疆土,不过沧海一粟……”
“如今已有豪强士绅开始兼并田产……”
“百年之后呢?两百年之后呢?”
“难道真要如梦境所示,坐视江山倾颓?”
“咳咳!”
“标儿啊!”
“我大明乃礼仪之邦,兴兵必持大义!”
“如今外有两大强虎视眈眈。”
“我大明顺天应命,当为苍生执剑!”
老者说这番话时目光如炬。
旁侧马皇后闻言瞳孔微震,朱彪更是怔然:“可父皇,那帖木儿帝国正欲东进……”
“观其吞并四大汗国之势,实力深不可测!”
“此番遣使更是为新粮种而来……”
“倘若……”
“何来这许多倘若!”老者振袖间尽显睥睨。
“他们图谋新粮!”
“我等便要这通商坦途!”
指尖重重点在河西走廊舆图上:“商道既开,我大明物华天宝,自当执掌乾坤!”
“若他们识得时务,前有商队往来,后有雄兵镇守!”
“若他们妄生事端……”
“那便铁骑当先,商队继后!”
老者击掌如惊雷。
满朝文武若在此,定当骇然失色。
“且看他们如何抉择!”
“是愿结盟通商,由我大明派兵护佑商路,兼护其疆!”
“还是执意与我为敌!”
“若选后者,铁蹄所至先荡寇仇,再遣商贾助其重整山河!”
至于……”
苍老的手指又移向帖木儿疆域。
“这所谓帖木儿汗国!”
老者朗声大笑。
眉宇间尽是不屑。
“强敌愈盛,朕心愈喜!”
“就爱看他们负隅顽抗的架势!”
“当年大元为天下共主,尚被朕打得溃不成军!”
“区区边陲小邦?”
“何足道哉!”
朱彪被这番豪言震得哑口无言。
半晌涩声道:“那……眼下使团入京,可要赐予新粮?”
老者嗤之以鼻:“休想!”
“正要瞧瞧他们能拿出什么筹码!”
“更要让这煌煌天下知晓——”
“普天之下,谁敢空手向我大明讨要贡物?”
袍袖挥洒间霸气纵横:
“白食?痴人说梦!”
“咱们大明不先开口……”
“哪个虫子敢作声?”
……
另一边。
穿红衣的喜庆男孩望着面前的大哥哥。
“大哥哥,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们了?”
朱雄英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
然后他笑着取出一封信。
“把这封信带给你马奶奶……”
“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啊?”
小男孩不解地抓了抓头,好奇地问道:“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微微一笑。
“我姓朱……我叫朱雄英!”
小院里。
老爷子狂热的神情让朱彪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父亲。
那时。
父亲只有一座濠州城。
但每次遇到“不容错过”的战机时,
他总是异常兴奋。
就像现在这样。
“河西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