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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并蒂莲》(1/2)

    诗会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室内投下斑驳的光影。觥筹交错间,萧允果然按捺不住心中的较劲之意,借着几分酒意起身发难,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挑衅:“李公子方才所作的那首《采莲》固然精妙,但细品之下,终究是脱胎于汉乐府的意境。不知李公子可敢与在下以‘并蒂莲’为题,各自即兴创作一首七律,也好让诸位品评高下?”

    一旁的楚亦然见状,正要起身替李承谦委婉推辞这突如其来的比试,却见李承谦不慌不忙地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拱手答道:“此正合我意,原本就想寻个机会与萧公子切磋诗艺,只是未敢贸然相邀罢了。”他的语气平和却透着自信,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两人分坐水阁两侧,笔墨伺候。萧允奋笔疾书,很快便完成一首:

    《并蒂芙蓉》

    金塘月下共徘徊,双萼同心映日开。

    疑是仙娥临碧水,恍如神女下瑶台。

    风前交颈鸳鸯羡,雨后齐眉鸾凤猜。

    最是多情波底月,清辉遍洒合欢杯。

    诗中多用“仙娥”“神女”等艳词,虽辞藻华丽却意境浅薄。众人碍于萧允身份,纷纷附和称赞。

    李承乾却不紧不慢,只在纸上写下四句:

    《并蒂莲》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共饮一湖水,何须分彼此。

    短短二十字,借曹植《七步诗》典故,既暗讽萧允的狭隘,又暗含劝诫之意。谢明远何等通透,当即叹道:“李公子此诗,有宰相胸襟啊!”

    萧允面红耳赤,拂袖而去。楚亦然低声道:“此人睚眦必报,其叔父是御史中丞,恐会在陛下面前提及今日之事。”

    李承乾不以为意:“他不敢。”他亮出袖中半块虎符,“萧氏若敢妄动,我便让他们尝尝‘谋逆’的罪名。”这是昨日刚从父皇处得到的密令,授权他节制江南六州兵马。

    诗会散场时,暮色已染红湖面。李承乾与楚亦然正要登船,一名梳着双丫髻的女童拦住去路。她捧着一卷诗稿,怯生生道:“我家小姐请公子指点诗文。”

    李承乾接过诗稿,封面上没有署名,只画着一朵并蒂莲。展开一看,字迹娟秀清丽,正是上午自己吟诵的《采莲》五言诗,只是在最后添了一句:“何时能再闻公子雅韵?”

    “你家小姐是何人?”

    女童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与李承乾腰间龙纹佩恰好组成完整的并蒂莲:“小姐说,公子见此佩,便知她是谁。”

    楚亦然脸色微变,低声道:“这是兰陵萧氏嫡系的信物,难道是......”

    “是雾容。”李承乾心中了然。他想起三日前在玄武湖花会上见过的那位世家女,当时她鬓边也插着并蒂莲。看来这位萧小姐不仅才情出众,心机更是深沉——明知萧允与自己结怨,仍敢递出橄榄枝。

    “替我告诉你家小姐,”李承乾将诗稿还给女童,“三日后巳时,我在醉仙楼等她。”

    女童接过诗稿,如受惊的小鹿般跑开。楚亦然忧心忡忡:“殿下,萧允刚走,又来个雾容,这江南水太深了。”

    李承乾望着女童消失的方向,夕阳在湖面洒下金箔般的光芒:“水越深,才越能摸到鱼。”他想起诗稿中那句添笔,忽然觉得这场江南之行,远比想象的有趣。

    楚亦然看着他嘴角的笑意,忽然明白——太子哪里是来参加诗会的,分明是来钓鱼的。而那枚并蒂莲玉佩,就是最好的鱼饵。

    夜色渐浓,玄武湖上传来采莲女的歌声,悠扬婉转。李承乾站在船头,手中摩挲着那半块并蒂莲玉佩,忽然觉得江南的水,比长安的宫墙,更适合藏龙卧虎。

    中元节的长安被诡异的红光笼罩。李承乾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烧包袱的噼啪声和盂兰盆会的梵音,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枚并蒂莲玉佩——三日前雾容的女童送来的信物,此刻正泛着微凉的触感。

    “公子,前面就是平康坊了。”车夫王林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却仍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他今日在谢府宴会上替李承乾挡了不少酒,此刻虽然醉意朦胧,腰杆却挺得笔直如松,右手始终紧握缰绳下的横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李承乾缓缓撩开车帘,夜市的喧嚣声浪顿时扑面而来。路边焚烧纸钱的火堆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将行人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卖面具的小贩高举着狰狞的夜叉面具,那扭曲的面容在火光摇曳中更显可怖,倒比中元节游荡的鬼魂还要吓人几分。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街角灯笼下,那里站着个穿嫩绿色衣衫的女童,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盏并蒂莲花灯——正是三日前神秘地送来请柬的那个女孩。

    “停车。”李承乾压低声音吩咐道。马车尚未完全停稳,那女童便像受惊的兔子般倏地转身,飞快地消失在暗巷之中。王林立即警觉地环顾四周,眉头紧锁:“公子,情况很不对劲。今日是中元节,平康坊向来是最热闹的去处,此刻却异常安静,连个人影都少见。”

    话音未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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