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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心疾首地控诉:“自诸葛亮执政以来,何曾将我等益州旧臣放在眼里?迁都长安,使我益州子弟远离权力中枢!推行所谓新政,盘剥地方,与民争利,使我益州士族豪强,苦不堪言!其穷兵黩武,连年北伐,耗尽民力,国库空虚,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李严的这番话,半真半假,极大地煽动了吴方本就存在的对诸葛亮和新政的不满情绪。吴方想到自己家族利益受损,想到益州官员在朝堂上日益边缘化,再看到眼前这位老上司的“悲惨”遭遇,一股兔死狐悲的愤懑涌上心头。
“大都督……您……您欲如何?”吴懿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也带着一丝被点燃的激愤。
李严见火候已到,猛地站起,须发戟张,斩钉截铁地说道:“清君侧!诛诸葛!匡扶汉室,还政于陛下!”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吴懿:“子远!益州乃我等根本!诸葛亮倒行逆施,天怒人怨!只要你我联手,振臂一呼,益州豪杰必然景从!届时,据益州之险,拥巴蜀之富,进可清君侧,退可保境安民,何惧他诸葛亮耶?!难道你甘心永远被荆州派压着一头,眼睁睁看着祖产被那‘新政’一点点蚕食吗?”
权力的诱惑,地域的认同,利益的共同点,以及对诸葛亮的不满,最终冲垮了吴方心中对朝廷法度的最后一丝敬畏。他猛地一跺脚,单膝跪地:“方,愿追随大都督,清君侧,诛权奸!”
有了吴方的支持,李严心中大定。他立刻开始行动。
首先,他利用吴方的职权,迅速控制了梓潼城的防务,封锁消息,清理可能存在的异己分子。
紧接着,他亲自执笔,以慷慨激昂的言辞,撰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讨诸葛亮檄》。在这篇檄文中,他罗列了诸葛亮的“十大罪状”:
一、架空幼主,独断专行:总揽朝政,视陛下如傀儡,托孤之制形同虚设。
二、排除异己,任用私人:大肆提拔荆州旧部及降将,排挤益州及元从功臣。
三、穷兵黩武,虚耗国力:连年北伐,致使府库空虚,民不聊生。
四、新政苛暴,与民争利:所谓格物、工商,实为盘剥百姓,损及士族根基。
五、迁都劳民,动摇国本:弃成都旧都,徒耗民力营建长安,致使益州失势。
六、勾结商贾,败坏朝纲:与不明商号往来密切,恐有贪墨营私之嫌。
七、擅权僭越,礼仪失度:出行仪仗堪比帝王,其心可诛。
八、迷信奇技,荒废政务:设立格物院,钻研机巧之物,不修仁德。
九、闭塞言路,迫害忠良:构陷托孤重臣,欲使朝堂缄口。
十、心怀叵测,恐有异志:种种行为,已显不臣之心。
这篇檄文,极尽渲染夸大之能事,将诸葛亮描绘成一个欺君罔上、祸国殃民的权奸。李严命令手下连夜刻印数百份,派快马分送益州各郡县,尤其是那些对诸葛亮新政不满的豪强大族手中。同时,也在梓潼城内外广为张贴,煽动民意。
檄文一出,果然在益州引起了巨大的震动!
多年来积压的对诸葛亮新政的不满,对荆州派系占据要津的怨愤,以及地域保护主义的情绪,被李严这篇檄文彻底点燃。许多益州本土的豪强大族,本就对清查田亩、官营工坊等政策抵触情绪极大,此刻见德高望重的托孤大臣李严公然举起“清君侧”的大旗,纷纷响应。
短短数日之内,梓潼城下就聚集起了大量的兵马:
· 吴方麾下的梓潼守军约五千人,成为了李严的基干力量。
· 附近郡县中,一些被李严提前联络或受檄文感召的郡守、都尉,带着本部兵马前来汇合,约有万余人。
· 更多的,则是各地豪强派来的部曲私兵。这些私兵装备或许不如正规军,但数量庞大,而且对家主忠心耿耿,战斗力不容小觑。他们扛着各色各样的旗帜,代表着不同的家族利益,浩浩荡荡地汇聚到李严的麾下,总人数迅速超过了三万!
李严深知,仅有人马还不够,必须扼守险要,才能抵御诸葛亮必然到来的讨伐。他迅速做出部署:
· 命吴方率主力固守梓潼城,加固城防,囤积粮草。
· 分派将领,率兵抢占梓潼周边的险要关隘,如剑阁、葭萌关、白水关等。这些关隘皆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控制了它们,就相当于扼住了从汉中、关中进入成都平原的咽喉。
· 派出使者,联络更南方的涪城、绵竹乃至成都城内对诸葛亮不满的势力,试图里应外合,扩大战果。
一时间,李严声势大振,俨然已割据巴蜀北部,与长安的诸葛亮政权形成了对峙之势。他甚至在梓潼设立了临时的“行辕”,自称“大都督、益州牧”,打出了“清君侧,安社稷”的旗号。
成了!果然成了!益州终究是我李严的益州!诸葛亮,你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