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场哨响的那一刻，史蒂夫·纳什仰头看着记分牌——121比113——然后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汗水像雨一样滴落在地板上。
八分优势，系列赛4比2晋级。
他本该感到兴奋，但在筋疲力尽中只感到一种沉重的疲惫。六场恶战，平均每场41.2分钟，对阵的是马刺——那台永远不会停止运转的精密机器。纳什的白色球衣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左侧脸颊贴着纱布，那是第三场被托尼·帕克肘击留下的伤口。
“史蒂夫！”拉加·贝尔第一个冲过来拥抱他，“我们做到了！西部半决赛！”
纳什勉强直起身，挤出一个笑容：“是的，我们做到了。”
但他的眼睛已经飘向了大屏幕——那里正滚动播放西部季后赛对阵图。湖人队徽旁已经亮起了“晋级”字样，而太阳的队徽旁，箭头正缓缓指向那个名字。
洛杉矶湖人。
纳什深吸一口气。他31岁了，这是他的第十个赛季，第二次MVP几乎板上钉钉，但他的手指上依然空空如也。而湖人——那个紫金色的庞然大物——刚刚完成了五连冠中的第一个，科比·布莱恩特正处在巅峰，沙奎尔·奥尼尔虽然受伤但即将复出，还有那个中国怪物秦铭……
“史蒂夫？”肖恩·马里昂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想湖人？”
纳什没有否认。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擦着脸：“肖恩，你防过秦铭吗？”
马里昂那张特征鲜明的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季前赛对过一次。那时候他还打控卫，现在……听说他长到208公分，改打前锋了。”
“不是改打，”鲍里斯·迪奥凑过来，他刚和蒂姆·邓肯缠斗了六场，脸上写满了疲惫，“是进化。我看过他的录像——国王系列赛连续四场三双，历史第一人。阿泰斯特被他彻底打崩了。”
纳什点点头。作为联盟最好的战术大脑之一，他当然研究过秦铭的录像。那个年轻人的比赛方式让他想起年轻时的自己——不，不只是自己。秦铭的身上有魔术师的视野，有皮蓬的全面，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异创造力。
“他的传球，”纳什轻声说，“有些角度我都没想过。”
“但他的防守更可怕，”拉加·贝尔接话，“我看过他对国王的防守集锦——阿泰斯特在低位根本打不动他，凯文·马丁的无球跑动完全失效。他的防守覆盖面积……不像人类。”
更衣室里短暂地沉默。刚刚战胜卫冕冠军的喜悦，被即将到来的更大挑战冲淡了。
“怕了？”纳什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有种加拿大冰球运动员特有的硬朗，“我们可是刚刚干掉了马刺。蒂姆·邓肯、马努·吉诺比利、托尼·帕克——我们打败了GDP。”
他站起来，虽然膝盖酸痛，但背挺得很直。
“湖人很强，但我们有我们的武器。”纳什看着队友们，“我们有速度，有空间，有联盟第一的进攻。而他们……他们有奥尼尔，有科比，有秦铭，但他们也有弱点。”
“什么弱点？”迪奥问。
纳什眨眨眼：“等到了洛杉矶再告诉你们。”
同一时间，洛杉矶埃尔塞贡多的湖人训练馆。
晚上九点，训练馆依然灯火通明。秦铭在左侧底角投进第二十记三分时，听到了开门声。
“还在练？”
科比穿着训练服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运动包。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洗完澡。
“睡不着。”秦铭接过传球机弹出的球，又一个三分出手——唰，空心入网。
科比走到场边，坐下，看着秦铭继续投篮。秦铭的姿势很标准，但科比的篮球智商告诉他——有些细微的不同。秦铭的出手点比寻常前锋更高，出手速度更快，而且……他的投篮弧度有一种异常的稳定性，无论从哪个角度。
“太阳晋级了。”科比说。
秦铭的动作停了一瞬，然后继续投出下一球：“嗯，看到了。”
“纳什打了41分钟，得了24分15助攻。”科比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回荡，“拉加·贝尔防死了马努，肖恩·马里昂抢了14个篮板，鲍里斯·迪奥……他居然能顶住邓肯。”
秦铭投完最后一球，走到场边拿起水瓶：“迪奥这个赛季打中锋，太阳的小球阵容会让我们很难受。”
“特别是如果沙克不能及时复出的话。”科比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训练馆里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和远处街道偶尔传来的车声。
“你怕吗？”科比突然问，和几天前一样的问题。
秦铭喝了一大口水，擦擦嘴：“纳什的传球是艺术，但艺术也需要空间。”
科比笑了——那是黑曼巴捕猎前的笑容：“所以你要压缩他的空间。”
“我们都有我们要对付的人。”秦铭看向科比，“你要对付贝尔——联盟最好的3D球员之一，他会像胶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