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难免有些担心。
想想这一年来他也不容易,连着几个月昼夜在战场上浴血,又接连是赵启汉、班老将军的丧事,加上伤口未愈合,怎能挺得住?
一连发了三天的烧,烧得直说胡话,一会儿“爹娘”的喊,一会儿喊我,再不就是叫越都的名字,还喊过皇帝,幸好他叫得是二哥,不然让屋主听到还不吓死,平凡百姓哪有敢把皇帝的称谓挂在嘴上的?
人常说世事无常,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当年在罗望时,我受了重伤,他照顾我,如今还是在汉东,却是他受了重伤,我照顾他,如同轮回一般。
他卧床的日子,我显得十分清闲,早晨起得很早,去屋后的小河里提一桶清水,替他擦脸,炉子上熬着药汁,喂他吃过粥,喝过药,清理好伤口,他便会睡去,而我则会搬一只小木凳,坐在葡萄藤下帮屋主的婆娘捻线。
日头正中时,跟着屋主的婆娘忙里忙外,她教我刮鱼鳞,我教她做春卷,难得我还能记得小时候的技艺,傍晚,帮他擦完澡,等着看满天星子,他很爱听我讲得那些乡野故事,那些故事是我幼时听陆苍山下尼姑庵里的师父讲得,可惜他总是听不到一半就昏昏欲睡。完全没有我幼时那么好奇,别人讲故事时,我从来没睡着过。
那三天过得很快,一眨眼已是第四日的清晨,而他已经能起床,人说傻瓜的身体恢复的才最快,不晓得能不能这么说他,他能起身就代表这种日子差不多过去了。
替他整理好衣领,“一会儿跟于老爹、于大娘道谢时,架子放低一点。”他们这些贵族出生的人,出了娘胎就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不提醒他,难免他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