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素衣,徽州林氏女,适沈氏文轩,不幸于三月初七病逝,享年二十二岁。哀哉。”
报道没有提及死因细节,只说是“急病”。这与林素衣的说法吻合——沈文轩伪装成急病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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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查找了沈文轩的后续信息。民国五年,有一篇报道提到沈文轩续弦,娶了林家的远房表亲沈如兰。报道称二人“恩爱甚笃”,沈文轩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成为沪上知名的商人。
民国十五年,沈文轩举家迁往香港,据说是为了躲避战乱。此后就再没有消息。
如果沈文轩还活着,现在应该六十多岁了。可能在香港,也可能在其他地方。
陈墨轩感到棘手。香港太远,而且现在时局动荡,要去香港调查几乎不可能。
晚上,他对着《幽梦》琴发愁。林素衣的身影再次浮现。
“有线索吗?”她问。
陈墨轩将查到的信息告诉她。
林素衣沉默了一会儿:“他去了香港...也好,那里现在是英国人的地盘,法律或许能公正些。”
“但我不可能去香港调查。”陈墨轩说,“而且,就算有这封信,没有其他证据,也很难定案。”
“还有其他证据。”林素衣说,“我死后,沈文轩将我的一些私人物品捐给了教会,其中有一个首饰盒,盒底有夹层,里面是我收集的他与沈如兰来往的信件。那些信件能证明他们的奸情。”
“首饰盒在哪个教会?”
“圣玛丽堂,在法租界。但二十多年了,不知道还在不在。”
陈墨轩记下。第二天,他去了圣玛丽堂。
教堂的老神父听了他的来意,皱起眉头:“二十多年前的捐赠物品...很难找了。我们每年都会清理,不重要的东西都会处理掉。”
陈墨轩描述那个首饰盒:红木,雕花,底部有林家的家徽。
神父想了想:“我好像有点印象...你等一下。”
他去了教堂的地下室,半个小时后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布满灰尘的红木盒子。
“是这个吗?”神父问。
陈墨轩接过盒子。正是林素衣描述的样子。他仔细检查盒底,果然有夹层。轻轻一撬,夹层打开,里面是几封泛黄的信件。
他展开信件,是沈文轩和沈如兰的通信,内容暧昧,还提到了要“解决障碍”,明显指的是林素衣。
证据确凿了。
陈墨轩谢过神父,带着首饰盒回到书店。
当晚,林素衣看到信件,泪流满面。
“现在...你可以安息了吗?”陈墨轩问。
林素衣摇头:“还需要最后一步:让真相公之于众,让沈文轩受到惩罚。否则,我的怨念无法完全消散。”
“可是沈文轩在香港,我怎么让他受到惩罚?”
“香港有报纸。”林素衣说,“将这些证据寄给香港的报社,他们会报道的。沈文轩现在是有头有脸的人,丑闻曝光,他就身败名裂了。”
陈墨轩想了想,这确实是个办法。虽然法律可能无法制裁沈文轩,但舆论可以。
他整理好所有证据:林素衣的绝笔信,沈文轩和沈如兰的通信,还有当年报纸的复印件。写了一封详细的说明信,一并寄给了香港《大公报》。
接下来的日子是漫长的等待。陈墨轩照常上课、经营书店,但心中始终悬着。他每晚都会弹奏《幽梦》琴,林素衣偶尔会显形,陪他说话。渐渐地,陈墨轩不再害怕,反而觉得这个百年前的女子可怜又可敬。
一个月后,香港《大公报》刊登了一篇重磅报道:“沪上富商沈文轩涉嫌杀妻夺产,尘封二十五年冤案浮出水面”。
报道详细披露了所有证据,引起了轰动。沈文轩在香港的生意受到重创,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催收贷款,他很快破产了。
更致命的是,香港警方介入调查。虽然案件发生在大陆,且年代久远,但舆论压力巨大,警方不得不立案。
两周后,传来消息:沈文轩在寓所内服毒自尽,留遗书承认了罪行。沈如兰早已病逝,他们的子女宣布与父亲划清界限。
正义虽然迟到,但没有缺席。
那晚,陈墨轩弹奏《幽梦》琴,林素衣的身影格外清晰。她的脸色不再苍白,眼中没有了哀伤,而是平静和释然。
“谢谢你,陈先生。”她说,“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你要走了吗?”
林素衣点头:“怨念已消,魂魄不必再困于琴中。我会去我该去的地方,也许转世,也许...与家人团聚。”
她深深鞠躬,身影开始变淡。
“等等!”陈墨轩突然问,“你...会弹《广陵散》吗?”
林素衣微笑:“会。你想听吗?”
陈墨轩点头。
林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