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您多年,根据一些史料和地方传说,推测您的墓可能在河南某处。”徐老先生说,“如果您允许,我们可以去寻访。”
张择端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好吧。但只能取笔,不可动其他。而且...我要一起去。”
“一起去?”苏清和不解。
张择端微笑:“我的魂魄可以附在画上,你们带着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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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定了。第二天,苏清和、陈教授、徐老先生三人,带着两幅画,踏上了去河南的火车。
路上,张择端的魂魄通过画与苏清和交谈,告诉了他更多往事。
原来,张择端年轻时与柳如梅青梅竹马,成婚后感情极深。柳如梅因病早逝,张择端悲痛欲绝,从一个方士那里学到了锁魂墨的制法,想将妻子的魂魄留在身边。但他不知道,锁魂墨一旦使用,魂魄就无法超生,只能困在画中。
后来张择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解除却找不到方法,在悔恨中度过了余生。
“我死后,魂魄不愿离去,附在了自己的画上。”张择端说,“我想陪着她,哪怕只能远远看着。”
苏清和心中感慨。这是一段跨越生死的深情,但也是一种自私的囚禁。
到了河南,根据张择端的指引,他们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谷。山谷中有一座荒坟,墓碑已经风化,只能勉强认出“张氏”二字。
“就是这里。”张择端说。
徐老先生让随行的工人小心挖掘。墓室不大,里面只有一具棺椁和一些陪葬品,大多是画具:笔、墨、纸、砚。
在棺椁旁的一个木盒中,他们找到了那支“解魂笔”。笔很普通,羊毫笔,笔杆是普通的竹子,但笔尖有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其实是锁魂墨的残留。
“就是它。”张择端的魂魄从画中浮现,“用这支笔,蘸清水,重描如梅的眼睛。但画师必须心无杂念,只想释放,不想占有。”
“我来吧。”徐老先生说,“我画技虽不及张先生,但也是多年习画之人。”
他们回到北平,再次设坛。这次,柳如梅的画被单独悬挂,徐老先生执笔,蘸清水,开始重描她的眼睛。
每一笔都很小心。随着笔触,画中女子的眼睛开始变化,从哀伤到平静,从绝望到希望。
最后一笔画完,画突然发出强烈的光芒。柳如梅的身影从画中完全浮现,不再是半透明,而是有了实体感。
“夫君...”她看向张择端。
张择端也从画中走出,两人终于能真正地站在一起。
“如梅,对不起...”张择端再次道歉。
柳如梅微笑:“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两人手拉手,身影开始变淡,化作点点星光,升入空中,消失不见。
画还在墙上,但画中的女子不见了,只剩下一棵梅树,梅花盛开。
画上的题诗也变了,多了一行:
“百年囚困终得解,画魂双双归去来。
感谢后人施援手,梅花依旧为君开。”
苏清和看着空荡荡的画,心中既怅然又欣慰。百年囚困,终于结束;一段深情,终于圆满。
徐老先生将《秋山行旅图》赠给了苏清和:“这幅画现在只是一幅普通的画了。张先生的魂魄已经离去。你留着,做个纪念。”
苏清和谢过。回到住处,他将两幅画并排挂起。一幅是空无一人的梅林,一幅是秋山行旅。虽然画魂已去,但画作本身依然是艺术精品。
那晚,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张择端和柳如梅穿着现代的衣服,手拉手走在阳光下,笑容灿烂。
“谢谢你,年轻人。”张择端说,“我们转世了,这一世,会好好在一起。”
柳如梅点头:“也谢谢你,让我终于得到自由。”
梦醒,苏清和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月光洒在画上,梅林静谧,秋山幽远。
他知道,有些等待终有结果,有些错误终得弥补,有些爱情终能超越生死。
第二天,苏清和将这段经历写成了一篇文章,发表在学校的刊物上。当然,他隐去了超自然的部分,只说发现了两幅古画,背后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文章引起了不小的反响。许多人被故事感动,专门来看这两幅画。苏清和也因此结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多年后,苏清和成了有名的画家和鉴赏家。他始终珍藏着这两幅画,也常常讲述画背后的故事——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为了传达一种信念:艺术有灵,深情不灭。
如今,两幅画陈列在美术馆里,吸引着无数观者。人们看着空无一人的梅林,看着秋山行旅,也许能感受到那种穿越时空的情感,那种等待百年的执着,那种最终得到救赎的希望。
苏清和晚年时,有一次在美术馆看展。一个小女孩指着《梅下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