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去了乱葬岗一趟,找到了中央的石碑。石碑已经半埋土中,上面刻着模糊的符文,正是“镇疫符”。但符文已经残缺,难怪封印松动。
七月十五,鬼节。
这一天,南安镇格外安静。人们似乎都感觉到不寻常,早早关门闭户,街上空无一人。
傍晚,李守义最后一次检查装备:阴阳灯,九星旗,朱砂符纸,还有一把小刀——取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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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在昏迷中,但偶尔会喃喃自语:“守义...别去...危险...”
李守义握住父亲的手:“爹,我必须去。这是李家的责任。”
夜幕降临。李守义提着阴阳灯,走向乱葬岗。今晚的灯笼格外明亮,但光芒是诡异的青白色,照在地上像月光。
乱葬岗在夜色中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坟冢散乱,荒草萋萋,偶尔有磷火飘过,像是鬼眼眨动。
李守义走到中央石碑前,放下灯笼,开始布阵。他将九星旗按照方位插好,形成一个九宫格,石碑在正中。
子时将近。夜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风吹过,荒草沙沙作响,像是无数人在低语。
李守义用刀划破手指,鲜血滴入朱砂中。他开始在石碑上补画残缺的符文。每画一笔,就念一句咒语。
“一画开天,二画辟地,三画镇邪,四画封魔...”
符文渐渐完整。随着最后一笔画完,石碑突然发出微弱的红光。
就在这时,乱葬岗开始震动。
不是地震,而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坟冢裂开,泥土翻涌,一只只苍白的手从地下伸出。
李守义连忙举起阴阳灯,念诵“镇魂咒”。灯光形成光圈,将他和石碑保护在内。
但这次,影子们不再畏惧。它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全都是瘟疫鬼,死状各异,但都充满怨气。
最前面,是那个姨母。她今天格外清晰,能看清脸上的三个黑洞,能看清身上破旧的衣裙,能看清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死时还怀着孩子。
姨母伸出手,指向李守义。所有瘟疫鬼同时向前,撞击着光圈。
光圈剧烈晃动,灯罩上的符咒开始焦黑。李守义感到压力巨大,像是有无数双手在推他。
他咬牙坚持,继续念咒。但瘟疫鬼太多了,光圈开始出现裂痕。
“这样不行...”李守义意识到,光靠灯笼挡不住。他必须完成封印。
他看向石碑,红光越来越弱。封印需要时间生效,但他可能撑不到那时候。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守义!接着!”
李守义回头,看到父亲拄着拐杖,蹒跚走来。老李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坚定。他手里拿着一面铜镜,镜面朝外。
“爹!你怎么来了!”
“李家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扛...”老李将铜镜扔给儿子,“用这个!照疫母!”
李守义接住铜镜。镜面冰凉,背面刻着八卦图案。他想起《夜巡录》里有记载:八卦镜,镇邪之宝,能照妖魔鬼怪真身。
他将镜面对准疫母。镜中,疫母的身影开始扭曲,三个黑洞变得更大更深,从中涌出黑色的雾气。
疫母发出无声的尖叫,后退几步。其他瘟疫鬼也受到影响,动作变慢。
“快!完成封印!”老李喊道。
李守义再次割破手指,将血涂在石碑的符文上。鲜血渗入石缝,符文亮起刺眼的红光。
疫母似乎意识到什么,疯狂地冲向光圈。这次她不畏灯光,直接撞了进来。
苍白的手抓向李守义。千钧一发之际,老李扑过来,挡在儿子身前。
姨母的手抓住了老李的肩膀。瞬间,老李的脸色变成青黑,眼睛凸出,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
“爹!”李守义惊叫。
“别管我...完成...”老李艰难地说。
李守义含泪点头,将最后一点血抹在符文上。红光暴涨,形成一道光柱,冲天而起。
疫母发出最后的尖叫,身影在红光中扭曲、消散。其他瘟疫鬼也像被风吹散的烟雾,一个个消失。
红光渐渐暗淡,乱葬岗恢复了平静。只有九星旗在风中微微摆动。
李守义扶住父亲。老李已经奄奄一息,但脸上带着微笑。
“做得好...儿子...李家...有后了...”
“爹,别说话,我带你回去。”
老李摇头:“我不行了...疫母的怨气...已经侵入了我的心脉...”他抓住儿子的手,“记住...灯笼不能灭...南安的夜...要有人守...”
手松开了。老李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李守义抱着父亲,跪在乱葬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