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他先去棺材铺订了一口新棺材,又雇了人,去宅子里将曾祖父的寿衣和日记放入新棺,抬到西山正式下葬。
下葬那天,林书桓按照传统仪式操办。虽然简单,但庄重。他读了曾祖父日记中的最后一段,作为悼词:
“...人生如旅,终须归乡。吾虽暂迷途,终得后人引路,幸甚至哉。愿林家子孙,无论行至何方,不忘根本,常念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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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结束后,林书桓在坟前烧了那根烟杆。烟杆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从那天起,宅子里的怪声彻底消失了。夜晚恢复了宁静,只有正常的风声虫鸣。
林书桓继续整理宅子,打算在这里长住。他修复了房屋,整理了花园,让老宅重新焕发生机。他还将曾祖父的日记抄录了一份,装裱起来挂在正厅,作为林家的记忆和警示。
一个月后,林书桓在整理书房时,发现了一本旧相册。里面有很多老照片,有曾祖父年轻时在宅子前的留影,有家族聚会的合影,还有一张特别的一—曾祖父与一位道士的合照。
照片背面有一行小字:“与青云道长合影,承其指点迷途之法,感恩不尽。”
青云道长。林书桓记下这个名字。也许就是那位预言“迷途之劫”的道士。
他又在书柜深处发现了一本手抄的道经,扉页上写着:“赠林公文远,愿君早脱迷途,得归正道。——青云”
书中有几页被折叠,是关于引魂归葬的仪式和注意事项,与曾祖父日记中的记载一致。原来曾祖父不是凭空得到指引,而是早有准备。
林书桓对手抄本进行了研究,发现其中还记载了其他化解“迷途”的方法,不限于引魂归葬。比如为迷途者立指路碑,定期祭祀安抚,甚至有一种“化迷为导”的法术,将迷途的魂魄转化为守护灵。
他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在后院立一块指路碑,不是为曾祖父,而是为其他可能迷途的灵魂。碑上刻着:“四方道路,皆有归途。迷者见之,各得其所。”
碑立好后,林书桓每晚睡前都会在碑前点一盏小灯。灯光微弱,但在黑暗中是一点指引。
奇怪的是,自从立了碑,他偶尔会在梦中见到一些陌生人,男女老少都有,对他鞠躬致谢,然后走向光明的方向。醒来后,心中一片平静。
老宅渐渐有了生气。林书桓开了私塾,教附近的孩子们读书写字。宅子里有了读书声,笑声,炊烟,不再阴森。
一年后的清明,林书桓去西山扫墓。在曾祖父坟前,他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一位老道士,白发白须,道袍整洁,手持拂尘,正站在坟前。
“道长是...”林书桓试探着问。
老道士转身,目光清澈:“贫道青云,与林公文远有旧。”
果然是青云道长。林书桓连忙行礼:“晚辈林书桓,见过道长。多谢道长当年对曾祖父的指点。”
青云道长微笑:“不必多礼。你做得很好,引魂归葬,化解迷途。不仅如此,你还立碑点灯,为其他迷魂指路,功德不小。”
林书桓惊讶道长知道这些。青云道长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说:“我云游至此,感应到此处有善功,特来一看。没想到是故人之后。”
两人在坟前坐下,林书桓讲述了这一年的经历。青云道长静静听着,不时点头。
“迷途之魂,其实并不罕见。”道长说,“战乱、灾荒、意外,很多人客死他乡,魂无所归,就在原地打转。有的成了‘路魂’,有的成了‘宅灵’,都因一个‘迷’字。”
“为什么会有迷途之劫?”
“执念。”道长说,“对故乡的执念,对亲人的执念,对未完成之事的执念。执念太深,魂魄就不能安心离去,在原地徘徊,寻找归路。”
林书桓想起曾祖父日记中对家族的牵挂,对归葬故土的执念。确实如此。
“那立碑点灯真的有用吗?”
“有用。”道长点头,“灯是指引,碑是方向。对于迷魂来说,一点光明就是希望。你做的虽是小事,但功德无量。”
道长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递给林书桓:“这枚‘清心佩’赠你,可保心神清明,不为外邪所扰。你继续行善,自有福报。”
林书桓接过玉佩,温润光滑,上面刻着太极图案。“谢谢道长。”
青云道长摆摆手,飘然而去,很快消失在山道中。
林书桓握着玉佩,站在坟前。阳光温暖,山风清爽。曾祖父终于安息,而他自己也找到了在这个老宅生活下去的意义。
回到宅子,他将玉佩挂在床头。那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做梦,没有怪声,只有深深的宁静。
从此,林家老宅不再有灵异之事。林书桓的私塾越办越好,他不仅教孩子们读书,还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偶尔,他会讲一些关于“归途”和“执念”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