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沈碧寒一开口便提到唐雪晴,楚后的眼神不禁黯淡了几分。
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石桌上,她轻声开口说道:“自从雪如那丫头殁了,太子我儿便一直守在她的棺前。”
楚后所说之事,沈碧寒心中明了,看着楚后为唐季云牵肠挂肚的样子,沈碧寒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只是片刻之后,眉间的拢起趋于平展,她从石凳上起身。而后背对着楚后看着轩园内熟悉的景色:“母后今日一行,该不是只与我叙叙家常儿吧?有什么话,您直说便是。”
“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恨我的!”依旧安坐在石凳之上,楚后慢悠悠的喝着茶水道:“不过世间之事,有太多事情不是我们自己可以选择的。”
不屑的哼笑一声,沈碧寒转身看着楚后道:“是啊,在这世间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就像这个院子一样,母后娘娘你可知在这里院子里曾经有个男人总是在我失意的时候帮着我,可是却因为你口中所说的不能选择,而使得他命归黄泉了?”
看着沈碧寒转身看向自己的双眼中所蕴含的怨恨之情,楚后怔然:“你说的是聂家三少聂沧杭吧!”
沈碧寒苦笑而不答!
面对沈碧寒的苦笑以对,楚后淡淡的说道:“世间都道皇宫之内荣华富贵不尽,华衣美服绝伦,但是又有几人知道,在这个如同牢笼一般的地方,处处都充满着杀机。我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我,与其成为其他人刀下的冤鬼,倒不如我来做宫中的夜叉!”
楚后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淡,淡的好似在她刀下嫂消失的不是一条条人命,而更似是蝼蚁。
“好一句荣华富贵!”对楚后笑了笑,沈碧寒叹道:“因为你要保全自己的荣华富贵。所以便要与将自己面前的障碍一一扫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了我的人生。”
柳眉微蹙,楚后轻吸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有人不肯放过我。”
双眼微眯,沈碧寒嗤笑一声:“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一直以来,沈碧寒都觉得进宫之后会与楚后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宫斗。在她的眼里,楚后该是高深莫测的,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楚后确实是高深莫测的。可是即便如此,她此刻却不怕她了。
看着她在为了儿子烦恼。沈碧寒心中不禁暗叹,原来她也有弱点,想到她的这个弱点,沈碧寒不禁在心中又暗暗的发笑。
若是楚后知道太子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又会有何反应呢?
在沈碧寒义正言辞的说出自作孽不可活的时候,楚后并没有立刻说话。在静寂许久之后,她方才缓缓说道:“作孽也罢,为善也罢,能够活着的才算是最后的胜者!”
虽然恨极了楚后,不过沈碧寒对她说的活着就是硬道理却无可辩驳。
将心中的愤恨之意压下,她对楚后下了逐客令:“我从不自认自己是善人,却也不赞同你所说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母后请回吧!”
与楚后说了这句话之后,沈碧寒转身欲要离去。
“你不想要知道杀死沈家之人的凶手是谁么?”
在沈碧寒正欲离开之际,楚后依旧语气平缓的说着话。
闻言,沈碧寒脚步一转,将视线重新投向楚后的身上:“你此刻是要与我摊牌么?”
杀害沈家之人的人是谁,翠竹已然与她说过了,沈碧寒本来就知道。不过此刻楚后既然提起这件事情,她倒想听听楚后想要跟她说些什么
沈碧寒很好奇,从楚后口中所说出的话,与她所了解到的又会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冷笑声响起,仿佛是对沈碧寒的嘲笑一般,楚后轻语道:“你还太年轻,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啊!”
闻言,沈碧寒眉头大皱。
兀自喝着面前半凉的茶水,楚后似是陷入自己的回忆一般,轻声说道:“二十多年以前,我在金陵城内是绝色,自然心比天高。说实话,那个时候的皇上,懦弱无能,根本就找不到一点圣君的影子。按理说我该是看不上他的,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有了我被家人所逼下嫁与他,而后为他图谋帝业的往事。可是……他所钟情的却不是我。”
“……”
缓缓回到石桌前。沈碧寒重新坐到石凳上,静等着楚后继续说下去。
黛眉轻挑,楚后双眼微眯道:“凌寒有什么好的?为何越王爷倾心于她,皇上也被她迷的七晕八素。无论我表现的多好,给他多少帮助,可是他心里装着的却始终是那个弱不禁风的丫头。名人面前不说暗话,我虽然打从心底看不上皇上,但是我的骄傲不允许这些发生。我生气,我心中郁结,所以我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她!”
晚风微拂,虽然风带给人的感觉是暖暖的,但是沈碧寒的心里却有着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