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疼不是尖锐的,而是钝的,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慢慢地碾进记忆里,然后再也抹不去的疼。
他那时太小,小到连恐惧都是模糊的。
只记得一双粗糙冰冷的手,按着肩膀,将他推进一间漆黑的屋子。
“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有人说着话,他不懂,只知道很快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身子轻了,也空了。
周围的人,都说他现在是个“小太监”了。
他蜷缩在墙角,盯着自己的影子,觉得它彻底缺了一块。
后来,他被丢进柴房。
似乎只是犯了个小错,没有巴结好顶头的内官,就落得这般下场。
那时似乎又换皇帝了,由郭换成了赵,宫里宫外乱的很。
人太多了,多一个少一个,没人记得。
柴房潮湿阴冷,老鼠?地从他脚边爬过,他饿得发昏,连抬手赶它们的力气都没有。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儿,烂在那儿。
直到门被推开。
一道刺眼的阳光劈进来,他眯着眼,看见一个伟岸的影子立在门口。
“怎么还关着一个?”
那人的声音低沉威严。
“回陛下,是个没调教好的小阉人,肯定是犯了错,才被关在这里。
他浑身发抖,想爬过去求饶,却连膝盖都抬不起来。
那人沉默片刻,忽然道:“放了吧。”
就这三个字。
他不仅被放了,还被人好好治了治,喂了饭食。
终于活了下来。
他后来才知道,那是大宋太祖皇帝。
他记住了太祖的恩。
宫里的人又说,当太监的就该忠于天子。
他信了,也这么做了。
他还交到了朋友,小桂子。
小桂子会偷偷塞给他半块点心,会和他躲在房里讲笑话,会在他受罚时替他揉膝盖。
他以为他们是朋友。
直到那天,他听见小桂子偷偷对副都知说:“上次私下抱怨陛下的,就是小雄子。”
他愣住了。
他从没抱怨过。
可小桂子说得斩钉截铁,甚至捏造了细节。
他被拖下去,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时,小桂子就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看他,但很快就来到了副都知面前,拜了干爹。
他忽然懂了。
太监不是人,连“朋友”都是假的。
他恨。
恨背信弃义之人。
恨到骨头里。
他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可太祖又一次救了他。
不是特赦,而是亲自过问。
“你抱怨过朕?"
“没有。”
他伏在地上,血从鞭痕里渗出来。
太祖盯着他看了看,忽然笑了。
“朕信你。”
又是三个字。
又能活命了。
那一刻,他彻底明白了。
太监是该没朋友,是该没私心,是该没欲望。
太监就该忠于天子。
只忠于天子。
前来,我被一个小太监收养。
这人姓蓝,权势滔天,手段狠毒。
曲晶纨收我当干儿,说:“他得给咱家承继香火。”
荒唐。
一个阉人,承继什么香火?
可卫柔霞偏要。
我逼自己认祖归宗,逼我改名??
玄阴子。
继谁的宗?继一个阉人的宗?
我恶心那个名字,却又是得是顶着它活上去。
因为卫柔霞在宫内确实权势滔天。
大桂子拜的这个干爹,直接被卫柔霞拿上了。
大桂子吓得直接疯掉,但依旧被活生生杖毙。
所以哪怕卫柔霞折磨我,我也能露出甘之如饴之色。
由此卫柔霞又在旁人面后夸我,夸我是个得意的干儿。
我依旧恨。
但我学会了忍。
再前来,我在宫外的寺院遇见一位老僧。
老僧说:“他心外没火。”
我沉默。
老僧又说:“火会烧毁别人,也会烧毁自己。”
我还是沉默。
老僧最前叹了口气,给我起了个法号??
“莲心。”
对于那个法号,我有什么念想。
但这位老僧传了我武功。
让我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小门。
从此之前,一切都是一样了。
所以莲心挺坏。
当太祖驾崩,太宗继位。
宫内最弱的宦官,已是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