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各路探马、塘马来来往往报告的时候,吉囊注意到派去前面探路的斥候现在还未有音讯,他警惕起来,又向坳口前方派出几名探马。
过了一会,派出的人急匆匆回来了,报告道:“大汗,前面有明军!”
吉囊眯起眼睛,厉声问道:“有多少人?”
“一个营的兵力,两千多人,他们在路口扎营,挡住了道路!”
两千多明军守在路口,凭吉囊亲率的中军八千兵力可以吃下,吉囊令塘马向其他纵队通报敌情,让距离最近的一个纵队收拢起来,留在千户所附近,自已带领中军向前行过去。
向前走了二十里路,路上看到不少明军的斥候,明军斥候见到吉囊中军打马就往回走,估计吉囊派去前面探路的人都被明军斥候杀了。
在一个比较狭隘的路口果然有大群的明军,他们正在用石头堆胸墙,堵住了道路。胸墙共有三层,每道胸墙中间都留了供马军出击的豁口。
明鞑双方打了一百五十年,吉囊对明军的编制非常熟悉,胸墙后面树立一杆副总兵大旗,旗上没有加别的东西,只写了一个周字,应该是一名副总兵带着奇兵营来堵路了。
周尚文在旗下,看看左右两边的杨植和姚涞,说道:“两位翰林,鞑子上来了!”
杨植对之前平大同兵乱先登的资历心中有数。就连姚涞都有率军野战的历练,而自己是平生第一次见识明军野战,便谦虚道:“周老将军,我们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一切悉听尊便,决不指手画脚!”
周尚文对身后的凉州分守太监、凉州锦衣卫指挥使一拱手道:“请二位在后面镇守,待老夫前去会一会鞑子!”
随着一声苍凉的孛罗号,周尚文带着五百人从胸墙后走出来,面对吉囊列阵,正在堆胸墙的明军匆匆忙忙放上最后一块石头,转入胸墙之后。
吉囊轻蔑地看了明军一眼,刚才探马登上高峰,已经确定了当面之敌只有这一个凉州营。
兰州卫离这里有五百多里地,即使他们收到烽火信息再整队出击也要明天才能出发,而且最多只能出一两个营跟在自己后面礼送出境,今天有足够的时间击溃当面之敌。他指定一名百户道:“你带两百人去试试官军的成色!”
杨植等骑马立在胸墙后的高地之上。他看得清清楚楚,当面的鞑子冲出来数百骑,人人站起身立在马蹬上,口中嗷嗷怪叫,向这边慢慢地行过来。
越走越近时,鞑子开始加速并摘下弓箭,当目测距离差不多时,鞑子千户喝令一声,有人吹响牛角号,随着号声鞑子向明军抛射出轻箭。
前排的明军举起盾牌低下头,轻箭落在盾牌、明盔上,发出啪啪的声音,有人间或沉闷地哼一声。
鞑子开始提速,很快越过了路边横放的一棵树,明军这边一声喇叭,从胸墙后也抛射出数百支轻箭。
两边赶紧各自射完两轮轻箭,鞑子已经约只有一百步的距离。又是一声喇叭声,明军的一窝蜂火箭从最后一排胸墙后呼啸掠过天空。
依靠匠作技术,明军多射了一轮箭,一共给鞑骑造成十几人的伤亡。这点小损失影响不大,鞑子不为所动,从马鞍桥边摘下刀枪,已经距明军不到五十步,两个呼吸间就可以接战了。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唢呐声响起,前排的明军身形一闪,让出身后的轻炮。十多门大小不一的将军炮、碗口炮、虎尾炮、连珠炮、飞炮、神枪齐发,各种霰弹成扇面向前扫过去。
明军惯用封路的行营炮小的几十斤,大的一百多斤,用熟铁锻打而成,外用铁箍坚固,比前装的重炮轻便易移动,射程最远可以有二里。如果用单个炮子打放,即便打中了,也不过打死一两个人,明军往往把敌人放近至几十步打发霰弹。
这些名字、外型各不相同的轻炮是明军的至爱。明将认为“凡大炮装药甚难,不可轻放,必待贼将近,可以一放成功,否则贼未至,炮先鸣,后无以继,即抬炮、鸟铳亦然,五放则炮身通红,不能入药,故点放不可不慎。”而且野战中重炮移动不便,很容易落入敌手,上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丢了。
在霰弹的打击下,跑最前面的鞑子被清扫一空,约有一半多人马摔在地上,后面的鞑骑刹不住马被尸体绊倒。
明军阵前白雾腾腾,在阵地的最右边,一名明军小校呐喊一声,带着十多名骑兵冲出阵地,向鞑子扑过去。杨植惊讶地看到,那名小校,手上挥舞一柄只在《绣像三国演义》中才有的关刀。
鞑子的带队百户见此次进攻已经失效,口中大喊“以热、以热”,众鞑骑纷纷掉转马头,准备撤退。
明军小校盯着鞑子百户冲过去,举起关刀向下一砍,鞑子百户一拔马一转身,轻巧地躲过一击,打马回去了。小校追之不及,喝令一声,骑兵跳下马来,开始割地上伤亡鞑子的首级。
姚涞见状叹息道:“家父云巡抚延绥时,常有边将看《三国演义》评话入迷,打造丈八蛇矛、青龙偃月刀上阵,而且喜欢斗将。今日观之,果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