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谢景宸也凑到窗边,看清骑兵背上的红色翎羽后,脸色骤然剧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边关军报!大衍朝军规,背插红色翎羽的八百里加急,是最高级别的军情警报,意味着边关告急,战况危急!”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两人,如同冰冷的潮水,让他们浑身发凉。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边关突然传来最高级别的警报,绝非巧合!这背后,必然与李弘、与西域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皇城方向突然传来沉重的景阳钟声响——“咚!咚!咚!”一声急过一声,雄浑而悲壮,在京城的上空回荡,传递着令人心悸的讯号。这是皇帝紧急召集群臣议事的钟声,唯有国之大事,才会如此急促地敲响景阳钟。
被软禁在侯府中的谢景宸与殷璃自然无法上朝,但老管家谢忠早已通过府外的隐秘渠道,与外界保持着联系。又过了半个时辰,谢忠神色凝重地走进书房,压低声音,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世子,郡主,大事不好了!”谢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刚刚从宫里传来的消息,西域三十六部中的乌斯、车师、且末三部,突然纠结了三万骑兵,于三日前深夜突袭我朝西境重镇——玉门关!关外的烽火台和三座戍边寨堡已全部失守,守将陈将军力战殉国,玉门关城墙多处受损,如今被西域骑兵团团围困,危在旦夕!边关守将拼死派出八百里加急,请求朝廷火速派兵增援!”
“什么?!”殷璃失声惊呼,连忙捂住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玉门关是大衍朝西境的门户,地势险要,防御坚固,是抵御西域游牧部落入侵的重要屏障。三万骑兵突袭,一夜之间攻破三座寨堡,逼至玉门关下,这绝非普通的边境冲突,而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大规模入侵!
“西域……果然动手了!”殷璃的声音干涩,指尖冰凉,“在这个当口,偏偏是西域……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谢景宸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震得案上的茶杯险些倾倒,眼中怒火与寒意交织:“好一个李弘!好一个调虎离山,祸水东引!他这一步棋,走得太毒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局势:“如今边关告急,京城震动,朝堂的注意力必然会全部集中在战事上。一旦朝廷决定出兵西征,三司会审很可能会因此延期,甚至不了了之。到时候,胡贯的案子会被搁置,李弘就能趁机运作,要么找人替换胡贯的供词,要么干脆让他‘病死’在狱中,彻底切断所有线索!”
“而且,”殷璃顺着他的思路,越想越是心惊,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若李弘再运作一番,主动向陛下请缨挂帅西征,或是让他的亲信将领得以执掌兵权……那后果不堪设想!战争是最好的立功机会,也是最快获取权力的途径。一旦他手握重兵,在军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他日凯旋归来,声望必将达到顶峰,届时朝中再无人能制衡他。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更可怕的是,若李弘真的与西域势力勾结,他手握兵权之后,很可能会里应外合,打开西境大门,让西域骑兵长驱直入,那后果将是亡国灭种的灾难!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两人几乎喘不过气。他们算尽了朝堂上的阴谋诡计,却难以抵挡这来自国家层面的、赤裸裸的阴谋。战争的洪流,足以冲垮一切精妙的算计,让他们之前的所有布局都变得无足轻重。
“不能慌!”谢景宸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越是危急关头,我们越要冷静。李弘想借战争转移视线、攫取兵权,我们就不能让他得逞!”
他走到墙上悬挂的大衍朝疆域图前,手指重重点在西域与西境交界的玉门关位置:“边关告急,朝廷必然会召开御前会议,商议出兵事宜。人选、粮草、行军路线……这些都是可争之处。我们虽被软禁在府中,无法直接参与朝堂议事,但沈墨的暗桩遍布京城,或许能将一些‘恰到好处’的消息,送到该听到的人耳中。”
殷璃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把萨比尔突然离京与西域动兵的时间巧合、西市新出现的西域人打探‘星图’‘古玉’的消息、林逵账目中可能流向西域的‘贡品’这些线索,匿名透露给朝中的主战派和陛下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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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谢景宸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要让陛下和朝中重臣意识到,这场战争绝非简单的边境冲突,其背后很可能有内奸与西域势力勾结的影子!即便无法阻止朝廷出兵,也要尽力阻止李弘及其党羽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