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回头想法子,去王老五那边打听打听,要是有点什么,我再告诉你。”
谢明月点头:
“嗯,我也托人去县衙打听打听,看看谢老太他们当时在牢里,到底是怎么‘病死’的。”
李秀琴朝隔壁谢招娣的房间努了努嘴:
“问她不是更省事?”
谢明月满脸嫌恶:
“问她?一个哭哭啼啼、满脑子浆糊的蠢货,
能问出什么来?看到她那副样子我就心烦!”
就这样,谢明月与李秀琴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暂时蛰伏了起来。
直到今日,坐在这“外嫁女及婿”的席面上。
因为她的坏名声,这一桌竟是除了他们,
只稀稀拉拉坐了两对不甚熟络、神色拘谨的夫妇。
谢明月心里又闷又难受,却无可奈何。
她的眼尾余光死死锁在远处风光无限的那几人身上。
李大宸、李三煜、李月兰,还有……
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谢秋芝。
她坐在台下,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围着他们打转,脸上堆满恭维的笑容。
典礼开始后,他们轮番上台致辞,
那意气风发、备受瞩目的模样,真是刺眼至极!
尤其是谢秋芝,明明两年前在谢家村时还是个不起眼的黄毛丫头。
如今却出落得亭亭玉立,顾盼生辉,成了全村的宠儿。
瞧见她和沈砚站在一处,举止亲昵,宛如璧人。
那份扎眼的般配与幸福,像针一样狠狠扎进谢明月心里。
为什么?
她内心在疯狂呐喊。
桃源村的妇人们平时不是最会嚼舌根、传闲话的吗?
为什么到了谢秋芝这里,就没人非议半句?
为什么到了她谢明月这里,就是各种污言秽语、人人避之不及?
整个村子,仿佛就逮着她一个人欺负!
越想,那股憋屈、愤恨与不甘就越是翻江倒海。
特别是在那巨大的“红色礼盒”被揭开,
露出那座名为“芝境台”的精美画亭时,
谢明月心中的妒火简直要烧穿胸膛。
想到自己的亲爹谢彪,从前也是这样小丫长、小丫短地疼着她,可如今呢?
他偶尔去云槐县赶集,却从不去马宅看她一眼。
她自己跑回家探亲,谢彪也只是沉默,只偶尔喊她吃饭,那份生疏与冷淡,显而易见。
她知道自己让他没了面子,可毕竟自己也是他的亲骨肉啊。
血浓于水,不是么?
做错了事,挨打挨骂,被迫嫁人,她认了。
可为何连一个原谅的机会都不肯给?
再看看谢广福为谢秋芝准备的这场盛大无比的“惊喜”。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嫉妒与怨恨在极力压抑下,几乎要破体而出。
也终于,她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机会。
李大宸和李三煜在众人的簇拥与恭贺声中,开始挨桌敬酒了!
谢明月激动得手指微微发抖。
而她身边的马财主,此时也很激动!
因为他瞧见了远处站起身来,正与那“器械厂李老板”谈笑风生的云槐县县令——齐安!
马财主眼中精光四射,仿佛看到了通天的阶梯。
他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若是能趁此机会,在县令大人面前混个脸熟。
那下回便有了由头,可以正大光明地上门去“打点”一二。
假以时日关系到位了,那自家田亩的赋税……
“良田”变“下田”,“十亩”变“三亩”,操作空间不就大了么?
要是再能通过这层关系,捐个监生、贡生之类的功名,
那他不就立刻能穿上蓝衫,见官不跪,完成身份的跃迁?
连带着家里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说不定也能取得乡试资格,带着全家完成阶级的飞跃!
这泼天的富贵机遇,似乎就近在眼前了!
马财主一边吃着菜,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顺其自然地凑上前去。
李大宸和李三煜端着酒杯,一桌桌敬过来,
终于来到了距离谢明月不远的那一桌。
桌上坐的都是想与器械厂有生意往来的大客商,
见两位东家过来敬酒,纷纷热情起身,
说着“恭喜发财”、“生意兴隆”、“日后多多关照”之类的吉利话。
气氛正酣,已喝得面颊微红的李三煜也笑着应和:
“多谢诸位捧场,器械厂往后的红火,也离不开各位得支持,以后还请……”
他话还没说完,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
只见谢明月猛地从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