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个化身比较闲的原因,亦或是因为金觉带来的酒肉比较合胃口,方丈倒是不介意和金觉多唠唠。
身前一蛤两猴,坐的和茶宠一样奇形怪状。
方丈淡淡道:“你还不如这...
金觉揉着脑门上的包,龇牙咧嘴地瞪向法明。那秃驴一脸无辜,啃着鹅腿,油光满面,仿佛刚才那一记飞骨不是他甩出来的一般。可金觉知道,这老和尚下手从不轻,尤其对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更是格外“关照”。
“师尊,您这是何意?”金觉忍着痛,语气却不敢太冲。
法明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口肉,抹了抹嘴,眯眼道:“你方才说‘要不要我’,后面呢?要不要你什么?去把那家人的真相揭出来?还是去替那孩子讨个公道?”
金觉一怔,随即讪笑两声:“弟子只是随口一提,哪敢真插手凡人因果。”
“哼。”法明冷哼一声,目光如刀,“你自以为聪明,借驱魔之名混吃混喝,看人笑话,坐享其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读的那些书,学的那些术,不是为了救人,是为了避事!躲灾!保命!”
金觉低头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馒头边角,心中却翻江倒海。他知道法明说得没错。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便明白了一个道理??乱动不如静观,多行一步,多惹一分因果。前世他就是因太过张扬,才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这一世,他只想苟住,修成真仙,跳出轮回。
可眼下,法明显然不想让他继续苟下去。
树影斑驳,风吹叶响。远处那户人家依旧吵闹不休,妇人还在骂街,男人则抱着昏迷的孩子低声啜泣。而那个被赶走的胖子驱魔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只破鞋孤零零躺在泥水里。
“师尊……”金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就算我去说了真相,又能如何?那家人信不信是一回事,就算信了,又能改变什么?孩子中邪是假,心病是真。他们请驱魔人,不过是想找个借口推责罢了。真要追究起来,怕的是他们自己。”
法明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所以你就选择装瞎?”
“我不是装瞎,我是看清了。”金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人心比鬼可怕。鬼最多吓人一晚,人能毁人一生。那妇人精明算计,丈夫懦弱无能,孩子从小在这种家里长大,精神出问题才是正常的。我若揭穿,不过是让他们互相撕咬得更狠些。何必呢?”
“那你修行的意义何在?”法明忽然问。
金觉哑然。
“你说你怕因果,怕牵连,怕死。可你既入此道,便已身在因果之中。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以为你不伸手,就真的干净了吗?你吃这酒肉,是谁供的?你坐这树下,是谁家的地?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沾着这世间的尘埃。你想做局外人,可天地之间,谁又是真正的局外人?”
金觉脸色微变,握着馒头的手微微发紧。
“你读万卷书,通晓古今神话,自诩有惊世智慧。可智慧若不用来点灯,反而用来遮眼,那和蒙昧有何区别?你说鬼不可怕,人心才可怕。可正因如此,才更需要有人站出来,哪怕只能照亮一角黑暗。”
金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时,猴子1号突然插话:“佛祖啊,您说得这么高深,可咱们也不是没试过管闲事。当年在花果山,俺老孙也是见不得欺压百姓,结果呢?五指山下压了五百年,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修成了正果,天天还得念经抄经,连个桃子都不敢多吃。您说这值得吗?”
法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那你后悔吗?”
猴子1号一愣,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后悔……倒也不算。就是觉得,有时候出头不一定有好报,不出头又良心不安。这日子,难熬。”
“这就是修行。”法明缓缓起身,拍了拍袈裟上的尘土,“不是让你去做救世主,而是让你在明知无果之时,仍愿迈出一步。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被世界改变。”
金觉久久伫立,脑海中似有雷霆炸裂。
他想起自己前一世,也曾热血沸腾,仗剑除妖,为民请命。可最后呢?被人背叛,被天庭追杀,魂魄被打散,流落异界。从此他学会了谨慎,学会了算计,学会了用智慧规避一切风险。他以为这才是真正的“大道”。
可此刻,他忽然怀疑了。
难道所谓的“大道”,不是趋利避害,而是明知不利,仍前行不止?
“师尊。”金觉忽然跪下,重重磕了个头,“弟子明白了。”
法明点点头,没再多言。
金觉起身,转身朝那户人家走去。脚步起初缓慢,随后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奔跑起来。他推开那扇破旧的院门,大声道:“且慢!此事另有隐情!”
屋内众人皆惊。妇人手持扫帚又要赶人,却被金觉一把抓住手腕。
“你做什么!”她尖叫。
金觉冷冷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