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先去了水城的奇珍阁,掌柜说你回了乌柳村,便直接寻过来,实在冒昧得紧。”
“哪里的话,几位能来村里,是给我李某人面子。这会儿也没别的事,不如我带你们在村里转转?咱们乌柳村,跟别的村倒有些不一样。”
“求之不得。”陈怀真放下茶盏,喜道:“方才进村子时就觉得不一样,道路格外宽阔平整,家家户户院门口都收拾得干净,比寻常村落规整多了。”
春日的阳光把乌柳村的土路晒得暖融融的,风里飘着新翻泥土的腥气,混着墙根下野蔷薇的淡香。
李少华走在最前,时不时抬手跟路边劳作的村民打招呼。
身后跟着的一行人,神色却渐渐从最初的随意,变成了难掩的讶异。
最先让他们驻足的,是村口那队巡逻的汉子。
穿着深绿混着土黄的奇怪服装,那布料看着就结实。
版型利落,不松垮也不紧绷,刚好衬出汉子们结实的身板。
袖口都挽到小臂,露出晒得黝黑的手腕,腕骨分明,透着股劲儿。
每个人腰间都扎着武装带,铜扣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武装带右边,还配有黑色的小腰包。
看上去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领头的汉子嗓门亮得像撞钟,领着队伍齐步走的同时,喉间迸出短促而铿锵的数字:“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20人队列整齐,脚步声轰然应和,仿佛无数鼓槌同时击在战鼓之上。
赵归一是武道宗师,对协调二字最敏感。
这些汉子没有真气,却能把脚步、呼吸、口号拧成一股,说明不是临时凑数的花架子,而是真真切切练过章法。
他注意到队尾那个年轻汉子,额角渗着汗,却没敢擦一下。
眼神始终盯着前面人的后脑勺,连眨眼的频率都慢了些,生怕分心打乱节奏。
“这是村里的保安队。”李少华回头笑了笑,“防火防盗防土匪,有他们在,村民也安心。”
往前走了半里地,听闻叮叮当当的声响。
只见一段坑洼的土路旁,围了十来个汉子。
有的拿铁锹铲土,有的用夯锤砸地。
还有个汉子推着辆木轮车,车上装着碎石和土。
这些人都穿着粗布工装,袖口挽得老高。
额头上渗着汗,却没一个偷懒的。
李少华解释道:“这是村里的建筑队,在修补道路。”
最让众人意外的,是村中的公共茅厕,活像一座座精致的小城堡。
屋顶盖着瓦,墙上开着通风的窗。
门口还挂着块木牌,写着“男左女右”。
走近了也闻不到异味,反而有股淡淡的草木香——窗台上摆着几盆薄荷。
汤师爷瞪大了眼:“这…… 这茅厕也……太干净了吧。”
李少华道:“村里有清洁队,每天撒点草木灰除味。”
没等众人从茅厕的震惊里缓过神,就见两辆驴车慢悠悠过来。
车上装着几个半人高的木桶,桶口盖着木盖。
赶车的是两个妇人,穿着红色的布马甲。
马甲后背上绣着五个明黄的大字:“乌柳村环卫”。
妇人脸上戴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眼睛。
见到李少华,她俩笑着点头:“李老板,今天的垃圾都清理干净了。”
“好的,辛苦辛苦。”李少华挥挥手。
接着,众人被带到农场。
农场占地500余亩,环绕着一圈整齐坚固的木栅栏,涂着白漆。
农场被划分成数个区域,有牧场,有牲畜棚,饲养着牛、马、猪、羊、骆驼等。
还有庄稼地和菜园子、花园,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司马北说:“这农场算小的,李老板还有个金子山农场,比这大10倍都不止。千亩良田,万头牲畜,连山成势,水渠如网,那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一听这话,陈家父子立马来了兴致,说必须得去看看。
村口,两架马车候在路边。
头一架是乌木车厢,漆皮亮得能映出人影。
车厢两侧镶着细铜条,帘布是藏青锦缎,隐隐透出贵气。
陈家父子先后上车,赵归一坐在车前马夫旁边。
后一辆是制式的官府马车,蓝布为帘,铜钉为扣,朴素中透着威仪。
汤师爷掀着帘布,看着司马北迈进去,自己才跟着坐下。
李少华身着白衣,骑着马王骊歌。
那马神骏得很,黑色鬃毛梳得顺溜,肌肉线条在阳光下绷得紧实。
每走一步,蹄子落地都轻得很,却透着股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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