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混淆真假,化假为真的那把钥匙,却在陈黄皮学会镜中花、水中月之术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师父起了个头,徒儿接上了尾。
传承有序,不外如是。
而这棺中世界,之所以会被仙尊带到未来,则是为了留下一个可能。
道主一切皆可知,这就是最可怕的事。
就如同须弥道主醒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洞察所有,知道了陈黄皮这黄天降世,从而借鉴出了更加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而能挡住一个道主,尤其是须弥道主这种完美天地的道主知晓一切可能。
那就得有另一个不差多少的道主在前面顶着。
先前是观主。
其实现在也还是观主。
陈黄皮能靠着镜中花、水中月之术,以耍赖的方式纠缠着须弥道主死战,却没法打成一个平手,他一直不太会算计布局,这是他的劣势。
所以,观主也从不难为自己的孩子。
一开始就将这世界送到了未来,送到天地异变结束的前一刻。
现在再亮出来,那也就无所谓了。
须弥道主就是知道也无能为力。
这须弥道主,不止是在跟陈黄皮在所有时间线血战,被纠缠不休,哪怕是?能轻而易举的击败陈黄皮一千次,一万次,万万次也没用。
陈黄皮就是死缠烂打,死了又活,活了又死。
从一次次的搏杀之中,从一次次的复活之中,像是贫瘠土地里的野草,其生命力即脆弱又顽固,拼命的吸取着一丝一毫的营养和水分。
他不怕死!
从来都不怕,只是有些怕疼罢了。
分不清是多少次搏杀。
也记不住自己的肉身被多少次打爆。
再一次发动镜中花、水中月之术。
陈黄皮又一次归来,又一次的杀向了须弥道主。
其实,他和须弥道主的大战是在任何时间线,任何时间节点的。
所有的战斗都是同时发生。
过去现在未来重叠在一起。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遍布须弥世界和玄真道界的所有角落。
故而,道主者,跳出天地外,十方无影踪。
“真是逆天的法术啊。”
须弥道主遥遥的站在一座山巅,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杀来的那个身影。
镜中花、水中月之术不可能直接将他的存在也定为假的。
因为陈黄皮所在的玄真道界和须弥世界毕竟不同。
若是陈黄皮也是完美天地的道主。
那眼下的战况可就真不好说了。
“十六万万九千八百二十三次。”
“每一次我都将你存在的所有时间线抹去,将你杀的干干净净,可每一次你都能凭借着这镜中花、水中月之术归来。”
“你的师父,竟对你如此苛责吗?”
须弥道主没有去感慨陈黄皮的决然和成长的速度,而是说出了这耐人寻味的一句话。
“一万八千年,对你而言实际上只是十八年而已。”
“十八年成道主,十八年与我搏杀,硬是要争一个输赢。”
“这玄真道界天骄英才无数,个个都比你年长,个个都比更有城府,可偏偏非要是你,是你也就罢了,可却只给了你一门术。”
“心机,算计,布局,城府,什么都不教你,在此之前也从未告诉过种种事,临到头了把担子甩给了你,真是可怜啊。”
话音落地,既是这一次的搏杀结束。
须弥道主又赢了。
至始至终都不曾回应须弥道主一句废话的陈黄皮,连说再来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他没有输,也不能输。
看着这样的一幕。
须弥道主的脸色变得更加微妙。
?说这些话,其实并不是为了讽刺什么,也不是为了动摇陈黄皮的决心。
都已经到了这时候,双方的任何一丝动摇,都是对各自,对各自所在的世界,以及背后站着的人的侮辱。
只不过须弥道主身后空无一人就是了。
只不过陈黄皮身后的是芸芸众生罢了。
须弥道主只是单纯的觉得,苍天道主若是一开始就想培养出一个能和自己拼杀的接班人,为何不把陈黄皮教的更好呢?
陈黄皮不是没有那个天赋。
他所不擅长的,只是从小就接触不到。
否则,作为黄天降世的陈黄皮,只要从小接触的多,那很快就会成为天底下最阴,最狠辣,最恐怖,最算无遗策的人。
因为人算不如天算。
凭心而论,换做是自己,须弥道主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这样浪费陈黄皮的天赋。
以至于现在要以这般惨烈的方式和自己搏杀。
又一次大战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