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常住的小院几分相似,透着股清寂雅致的韵味。
不同的是这处院子的房屋要大上一些。
还有堂屋正中多了一张宽大的乌木案几。
案上堆叠着厚厚的密报,墨迹未干的纸张散落其间,显露出几分忙碌的气息……
此时,张良正端坐案前。
一身月白儒衫衬得他身形清瘦,眉宇间凝着几分沉肃。
他右手执着狼毫,笔尖在纸上簌簌游走,目光如炬全然沉浸在案头的情报之中。
连院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都未曾引起他的注意。
一旁的临窗茶桌旁,荀夫子盘膝而坐。
桌上的清茶还冒着一丝热气,摊开的古籍搁在膝头。
他却双目微阖,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
神思早已飘向了九霄云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秦明走进院子,愈发清晰的脚步声打破了院落的静谧。
张良依旧头也未抬,笔尖的节奏未有半分停顿。
唯有耳廓微动,昭示着他已然察觉来人。
荀夫子则回过神来,睁开眼看向门口,目光落在秦明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随意的关切。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刚到的咸阳城……”
秦明笑着应声,将手中提着的早饭放到茶桌上。
他扭头看向案几旁的张良,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子房,先别忙了,过来吃点早饭……”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良握着狼毫的手猛地一顿。
随即缓缓挺直脊背,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起初还凝着案牍间的沉凝,然后瞳孔微微扩散。
似是从繁杂的情报中抽离出来,片刻后才重新聚焦。
当看清眼前的人影时,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眸里瞬间泛起了几分亮色,疲惫也随之显露。
“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他起身走到茶桌旁,落座时动作都带着几分虚浮,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憔悴。
秦明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里满是心疼。
“子房啊,你这也太过辛苦了,这天刚蒙蒙亮,便开始处理这些工作了?”
听到这话,张良非但没有半分欣慰。
反而垮了脸,嘴角瘪得紧紧的,带着几分委屈又无奈的意味。
“还不是多亏了先生……”
一旁的荀夫子见状,当即替他打抱不平,看向秦明的目光带着几分无语。
“哪是一大早起来工作啊,人家子房根本就是一夜没睡……”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怜惜。
“不仅如此,子房这一个多月来,日日埋首于这些密报之中。
处理的全是某人先前积攒下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情报,几乎昼夜不歇……
直到前几日才堪堪赶上当前的进度,连片刻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秦明闻言,脸上的心疼瞬间僵住。
随即化作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伸手挠了挠头,打着哈哈道。
“这不是能者多劳嘛……”
说着,他连忙将早饭摆好。
热气腾腾的小米粥、油饼包子瞬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来,子房,多吃些,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张良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吃食,紧绷了一个多月的神经骤然松弛下来,眼眶都微微有些发热。
他拿起筷子,手指还有些因长时间握笔而未散的酸胀。
他夹起一个松软的包子,咬下一口,温热的馅料在舌尖化开?
带着寻常烟火的暖意,瞬间驱散了些许通宵未眠的寒意与疲惫。
“先生倒是潇洒,一走便是一个多月,让我在此地与这些密报为伴……”
他嘴里嚼着食物,语气带着几分嗔怪。
“唔……先生你是不是在压榨我的剩余劳动价值啊……”
说着,张良眼底的红血丝却渐渐褪去了几分。
那股子委屈劲儿也被食物的香气冲淡了不少。
听到这话,秦明心中生起了一丝悔意。
他平日里就不该随口将那些后世的言辞挂在嘴边……
荀夫子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
茶水早已失了刚沏时的醇厚,只剩淡淡的余温。
他却似毫不在意,看向秦明的目光带着几分打趣。
“你这先生当得倒是省心,把偌大的情报摊子全丢给子房,自己倒好,拖了这么久才回来……”
荀夫子突然一顿,看着秦明恍然大悟道。
“你是不是算准了时间,估摸着子房把你那一堆积攒下来的情报处理完了才回来的?”
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