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力远胜常人,早已听出大堂内的动静。
山雨欲来!
“所有人待在原地!官府搜查!”是这群官兵的首领。
他的步伐一顿,并没有着急上二楼,但也没有回头。
空气中传来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一种少见的异香,令人陶醉。
但是,这香味中也夹杂着一丝血腥气。
看来这小小的客栈必有猫腻。
高天飞虚弱地睁开眼,挣扎要起身,被吴俊泉一把按住。“别动,他们上来了。”
“俊泉!把我交出去吧!我……”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眼中却只有灰败的光芒,他根本不想再挣扎。
他之所以没有勇气说出来,是因为面对好友那双清澈担忧的眼神令他不忍。
吴俊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按着高天飞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天飞哥哥!我知道你如今很难受,但如果伯父伯母此刻在这里,也必然是希望你安然无恙。更希望你会好好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
其实他并不擅长安慰,如果是他自己面对这样的情况,恐怕早就疯了。
但高天飞已然比他想象中的要冷静稳重的多。
但是,他一定要劝!
就像人困了一定要睡觉。渴了一定要喝水等等……纵然再倔强,这些事情都一定要做。
高天飞自然也明白,他一向自诩洒脱,但无法看淡生死之事。
何况如今在大牢里的都是他至亲至爱的家人。
如果逃脱不掉,不如和他们在一起,死了也一起做个伴。
有父母家人陪着,死亡也没那么可怕。
他没有说,因为时间不允许。
吴俊泉已然抓住了他的肩膀……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在隔壁响起,紧接着是他们这间房的房门被敲响。
“开门!官府查案!”
吴俊泉心脏猛跳,高天飞脸色惨白如纸,伤口处渗出新鲜血渍。
“各位官爷,这是怎么了?”
左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紧不慢。
吴俊泉屏住呼吸,门外一幕皆在他耳中。
“奉命搜查逃犯,让开!”
“官爷息怒,这屋里是我家公子,染了风寒正卧床休息,恐怕不便打扰。”左一声音压低了些,“这病气若传开了……”
门外短暂沉默,随即是金属摩擦声,想来是左一递上了银两。
若是寻常官兵,此刻该识趣了。但吴俊泉听见一个冷硬的声音响起:
“拿走。”
那声音如铁石相击,毫无转圜余地。吴俊泉心中一沉——麻烦了。
“风寒?”那声音冷笑,“越是如此,越要查个清楚。开门!”
“官爷——”
“撞开!”
吴俊泉不再犹豫。他一把扯过床上的厚披风,将高天飞整个裹起,动作轻巧却迅速。
高天飞闷哼一声,已疼得说不出话。
但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不多时,他竟已晕倒在吴俊泉的怀中。
房门在撞击下摇摇欲坠。
吴俊泉单手抱起高天飞,早已展开轻功,几个飞速的起落间,瞬间不见踪影!
“砰!”
几乎同时,西风烈带人冲入房间。
“搜!”
官兵翻箱倒柜,床底、衣柜、甚至房梁都被查遍。
西风烈走到敞开的窗前,皱眉望向外面——后院寂静,只有几匹马偶尔甩头。
“大人,无人。”
西风烈眯起眼,手指在窗台划过,没有尘土,没有痕迹。
他转身扫视空荡的房间,空气里隐约有药味,但确实不见人影。
他轻轻触碰了一下被褥,床上余温犹在。
他冷声道,“把客栈所有人带到楼下,逐个盘问!”
楼下传来客栈老板颤抖的禀报声,然后是西风烈一一核对住客户籍的询问。
片刻后西风烈的声音扬起:“吴俊泉?无户籍?”
脚步声再次密集,显然搜查范围扩大了。
不能再等。
吴俊泉抱起高天飞,沿着屋顶连续几个起落,悄无声息地滑入暗巷。
高天飞伤口处的血已浸透披风,必须立刻处理。
凌府
已是一个时辰以后。
吴俊泉虽然抱着高天飞,便仍能轻易避开家丁,翻身入院。
他也不知莫邪住在何处!只能凭借超强耳力打听到有两名婢女正在院墙处低声议论。
“这莫家来的大公子究竟是何人物呀?怎么老爷如此紧张?”
“嘘!你小声些!什么莫家的公子?以后这种话可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