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以退为进。只要将他留在庄内,总有办法让他就范。
吴俊泉略一沉吟。留在庄内,或许更能见机行事,探查白恨被关的具体位置。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叨扰了。”
慕容歌心中暗喜,立刻吩咐下人准备最好的客房,务必让吴俊泉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吴俊泉被安置在一处清雅的独立小院,曲径通幽,月光照荷塘,满院荷香。
客房内,吴俊泉并未安寝。他换上了一身更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衫,如同一道融于夜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窗户,避开巡逻的守卫,向着庄内更深处潜去。他必须尽快找到白恨被关押的具体位置。
慕容山庄占地极广,亭台楼阁,回廊曲折。吴俊泉屏息凝神,将轻功施展到极致,身形在屋脊树影间飘忽不定,如鬼似魅。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外蔓延,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常的气息和声响。
终于,在庄院西侧一处相对偏僻、守卫却明显森严许多的独立小院外,他感应到了一丝熟悉而微弱的气息——是白恨!
院门外有两名持刀守卫,院内似乎还有暗哨。吴俊泉眼神一凝,估算着距离和角度。他指尖微弹,两颗小石子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精准地击中了远处廊下悬挂的风铃。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守卫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望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吴俊泉身化青烟,已从他们视线死角处越过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入院内,贴近了那间亮着微弱灯光的厢房窗前。
他指尖蕴力,轻轻点在窗棂的机括处,内力微吐,“咔”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窗户便被他从外面推开一道缝隙。他身形一闪,已潜入房中,随即反手将窗户复原。
房间内,烛火摇曳。白恨侧卧在床上,嘴唇干裂,眼神中充满了愤懑和不甘。
当他看到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吴俊泉时,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俊泉哥哥!”他压低声音,立即从床上坐起。
“恨儿,别动,小声些。”吴俊泉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握住白恨的手,声音低沉而急切,“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事……”白恨摇了摇头,绝口不提被慕容歌虐待喂饭之事。
他急切道,“俊泉哥哥,你不该来的!那慕容歌她心机深沉,哥哥只怕很容易遭到她的暗算……”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吴俊泉打断他,道:“放心,哥哥这就救你出去。”
“俊泉哥哥,等等!”白恨却忽然按住他的手,抬起头,小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谁告诉你的?”
吴俊泉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弟弟眼中的不解,柔声回道:“是娘亲!”
“娘……娘亲……”白恨全身微僵,小心翼翼道:“她不是最厌恶我吗?”
吴俊泉心中一痛,他用了厌恶这个字眼时,那眉宇间的悲伤再难掩藏。
是时候了,不能再让恨儿活在身世的阴影里。
他深吸一口气,扶着白恨的肩膀,让他靠坐在床沿,自己的目光与他平视,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温柔。
“恨儿,你听好,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相。”吴俊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带着穿透时光的力量,“你和我是血脉相连的亲手足,我们的父亲是吴原依,母亲是白如影。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白恨浑身剧震,瞳孔猛地收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吴俊泉继续道,语气沉痛:“母亲当年,被一个疯狂爱慕她多年而不得的小人——高烬,下了极其厉害的迷药。母亲在意识迷离之际,产生了幻觉,她……她幻觉中见到的是父亲的身影。所以……所以她以为自己是与父亲……才有了你。”
白恨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显然他听懂了。
虽然他只有十岁,还算是个孩子。但他并不是完全不懂。
毕竟他跟着西门玉学医,对男女之事也也有一些大概的了解。
(古人早熟,很早就便知男女之事,不必奇怪)
“待母亲醒来,她依稀记得的是高烬的身影,便一直以为……那夜的人是高烬,而你,是她被……之后的产物。”
吴俊泉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涩意,“所以她无法面对你,看到你,就会想起那段不堪的经历。她不是不爱你,恨儿,她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她被那个误会折磨了十年!”
“直到一个月前,这个误会被解开。母亲也得知了真相,如今她后悔莫及,只想快点与你相见!”
白恨怔怔的望着吴俊泉,吴俊泉的话每一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