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柳聒蝉满脸寒霜地站在门外:“你把我的诗卖了?卖了多少?”他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厉宁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柳仲梧清了清嗓子:“没数过。”
没数过?那就是无数?
柳聒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柳仲梧却还在道:“你写了那么多堆在我这里,我留着做什么?总不能拿来擦破股吧?”
“墨水湿了会印在屁股上的。”
厉宁人傻了啊。
这是隐世高人能说出来的话?啊?
厉宁不敢想象,如果当时那位刘皇叔去卧龙岗请那位绝世高人的时候,茅庐里那位说出这种话。
会不会被当场砍了?
柳聒蝉咬牙盯着柳仲梧:“墨迹已经干了,为什么会湿?”
厉宁看着柳聒蝉,这问的是什么话?
却没想到更绝的在后面,柳仲梧竟然一摊手:“你拉的屎是干的?”
厉宁:“……”
锵??
“卧槽??”厉宁赶紧上前拦住了柳聒蝉,没想到柳聒蝉竟然直接拔出来八日剑:“我斩了你!”
“老柳,没必要,没必要。”
柳聒蝉却是对着厉宁道:“师尊你让开,今日要么他和你走,要么今日我柳家就少一条根!”
这都是什么浑话?
厉宁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
一个诗圣,一个绝世大才,两个本应该都是仙风道骨的高人,此刻竟然和市井无赖打架一般。
而对面的柳仲梧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就这么坐在了椅子上,甚至悠哉地喝起了水:“厉大人不会让你杀了我。”
厉宁回头,这是高人?这是无赖吧?
柳聒蝉气得牙根痒痒:“师尊,他亵渎文学!”
厉宁点头,然后赶紧将柳聒蝉推了出去:“回去我给你写两篇。”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柳聒蝉,厉宁回头看着柳仲梧道:“仲梧先生,我可是救了你的命。”
没想到柳仲梧竟然道:“你要是不问,我就不会说,他就不会知道,他如果不偷听,也不会知道。”
“所以错的是大人你和我兄长,与我无关。”
“你……”厉宁比了一个大拇指。
“但是先生,我想知道,你为何调查我?”
柳仲梧指了指古琴:“不如大人先弹,我们再来聊其他的问题。”
厉宁轻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我既然是来请先生的,便应该拿出诚意,先送先生一曲。”
说罢厉宁坐在了古琴之前。
柳仲梧立刻坐直了身体。
叮??
厉宁的手按在了琴弦之上,随着琴音缓缓响起,柳仲梧缓缓站了起来,眼神越发震惊,然后又变得越来越兴奋,紧接着越来越喜悦,然后竟然归于平静。
最后他竟然又坐了下来,缓缓闭上了双眼。
而这个时候,窗外投射进来了一道阳光,正好打在了柳仲梧的脸上。
柳仲梧就这么闭着眼睛,感受着天地间那最纯洁的一道光。
终于。
厉宁弹完了最后一个音符,然后双手轻轻按在琴弦上,琴音虽绝,但又仿佛没有停止,一直回荡在这不大的房间之中。
门口。
柳聒蝉倚在门框之上,双手抱着八日剑,眼中却也是出现了一抹陶醉。
然后起身,向着松林之中厉九和薛集走去。
“怎么了老柳?”
柳聒蝉道:“拿下了。”
薛集惊问:“你这么确定?”
柳聒蝉点头:“仲梧是我弟弟,我了解他,师尊这一曲弹奏完毕,这座蓬蒿岭再也困不住他的脚步了。”
“这么强?”薛集问道:“主公的琴曲能让仲梧先生都沉醉其中?”
柳聒蝉点头:“我都想学琴了。”
厉九拍着自己的胸口道:“这就是我家少爷,我看着我们少爷长大,他从小就有琴艺天赋!”
薛集撇嘴:“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就当没听见。”
……
房间之中。
柳仲梧还是没有睁开双眼,阳光依旧洒在他的脸上,一行眼泪竟然从他眼角滑落。
他这才睁眼看向厉宁。
然后竟然起身,对着厉宁鞠躬行礼。
“先生这是做什么?”厉宁赶紧扶住了柳仲梧。
柳仲梧却是道:“之前仲梧多有得罪,还望大人不要介意,是柳音有眼无珠。”
厉宁赶紧道:“先生不必如此。”
柳仲梧却是用力摇头:“大人莫要再这么称呼了,与大人相比,我才是学生,您才是先生。”
厉宁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柳仲梧叹息一声,轻轻抚摸面前的古琴:“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