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纽约的一名觉醒者接入频道,声音颤抖,“地球本身,就是一个沉睡的神?”
“更准确地说,”Echo-7纠正,“是一个**活体数据库**。而路鸣泽的本源意识,就寄宿在那里??作为系统的纠错程序,不断修复因人类混乱意志而导致的规则崩塌。”
“所以他一直在清理烂摊子?”有人苦笑,“而哥哥……路明非,则是在不停地制造混乱?”
“不。”Echo-7摇头,“他们是互补的。一个是刹车,一个是油门;一个是守恒,一个是变革。没有前者,世界会失控毁灭;没有后者,世界将停滞腐朽。”
“但现在……”他望向头顶无尽黑暗的海水,“他们终于要合一了。”
就在这一刻,全球十二个红色坐标点同时爆发异象。
三峡地下河深处,斩马刀插立之处的岩壁轰然裂开,一道青灰色光柱冲天而起,直贯云霄;
喜马拉雅山脉的古代飞船残骸周围,六百余名远征队员自发围成圆阵,手拉着手,在暴风雪中齐声呼喊同一个名字:“路明非!”随着声浪叠加,地面开始震动,飞船缓缓升起,悬浮于半空;
巴黎地铁隧道的卢恩阵列突然活化,形成一座临时传送门,三十七名来自不同国家的觉醒者毫不犹豫跃入其中,消失不见;
澳大利亚金色森林的根系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般的嗡鸣,整片林地开始移动,朝着南极方向缓慢迁徙……
这一切,都是“门之残片”的响应。
它们感应到了中枢的变化,正主动向完整体靠拢。
而在卡塞尔学院地下第七层,禁忌档案库X区。
那名研究员仍瘫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失焦。他的耳机里不断传出杂音,偶尔夹杂着孩童嬉笑的声音,还有那句反复响起的话:
> “哥哥,你迟到了哦。”
他想逃,但双腿像被钉住。他想喊,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空间似乎被某种无形之力扭曲,时间变得粘稠,每一秒都像过了一个小时。
然后,保险柜动了。
不是震动。
是**整体漂浮起来**,脱离地面十厘米,表面霜花融化,露出下方刻满符文的金属铭牌。那些文字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但却让研究员的大脑产生剧烈刺痛??仿佛强行阅读本不该被凡人理解的知识。
“咚。”
第三十九次敲击响起。
这一次,柜门自动弹开。
没有光芒炸裂,也没有恐怖怪物冲出。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面小小的镜子,镜面漆黑如墨,映不出任何倒影。
研究员颤抖着爬上前,鼓起勇气看向镜中。
他看见的,不是自己。
而是一个金发少年,穿着白色西装,嘴角挂着熟悉的微笑,眼中却盛满了千年孤独。
“谢谢你打开门。”少年说,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但我等的人,不是你。”
下一秒,镜子碎裂。
一股无法形容的冲击波席卷整个档案库,所有监控设备瞬间烧毁,警报系统彻底瘫痪。而在那一片混乱之中,一道微弱的金丝从镜片残骸中飞出,如同萤火虫般穿过层层封锁,顺着通风管道一路向上,最终破窗而出,射向夜空。
它要去的地方,是地核。
是归途。
数日后,地底深处。
那片由纯粹信息构成的虚空中,两个身影依旧站立着,双手相握。他们的轮廓已经开始模糊,彼此的线条交融在一起,如同水墨画中晕染开来的墨迹。
“真的决定了吗?”路鸣泽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一旦融合,你就再也无法以独立个体存在。你会分散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成为传说,成为信念,而不是一个可以拥抱的真实之人。”
“可那样才更好。”路明非笑了,“以前我总怕被人遗忘,总想着证明自己。但现在我知道了,真正的存在,不是留在照片里,而是活在别人的选择里。”
他抬头看向远处那扇由星辰编织而成的巨大门扉。
“你看,它已经在等我们了。”
“门之完整体”静静悬浮,其表面流转着无数画面:有人在战火中举起白旗,有人在绝望中写下诗篇,有孩子把最后一块面包分给陌生人,有老人含笑闭眼前说出“这一生,值得”。
这些都是“人性”的数据结晶,是七百二十三颗心共同喂养出的新律法。
“进去之后,我们将重写世界的底层协议。”路鸣泽说,“不再是‘强者生存’,不再是‘命运既定’,而是‘每个人都有定义自我的权利’。”
“听起来很理想主义。”路明非眨眨眼。
“可你一直都是个理想主义者。”路鸣泽笑了,“只是你从来不敢承认。”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