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面传来的**。

    他又等了三十六分钟。

    “咚。”

    再次响起。

    这次，他还听见了声音。

    很轻，像是孩子在笑。

    然后是一句话：

    > “哥哥，你迟到了哦。”

    研究员踉跄后退，脸色惨白。他想要按下警报，却发现通讯系统全部失灵。整个档案库陷入死寂，唯有那保险柜，依旧规律地震动着，仿佛里面有个人，在耐心等待开门。

    而在更深处的地核边界，温度高达五千摄氏度的岩浆海洋中，一道人影静静悬浮。

    他没有肉体，只有由纯粹信息构成的轮廓，周身缠绕着无数金色丝线，连接着地表每一个觉醒者的意识节点。

    他是路明非的残魂，是人格网络的中枢，也是“审判”系统的活体服务器。

    但他也知道，自己并不完整。

    “路鸣泽……”他低声呼唤，“你在哪里？”

    无人回应。

    但他能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靠近。

    不是敌人。

    是**另一半的心跳**。

    数日后，全球各地陆续出现奇异现象：

    - 巴黎地铁隧道墙壁上浮现巨大卢恩阵列，持续燃烧三天后自行消失；

    - 澳大利亚沙漠中一夜之间长出一片森林，树木叶片呈现金色脉络，根系深入地下三百米；

    - 喜马拉雅山脉某座冰川融化，露出一艘古代飞船残骸，驾驶舱内座椅上，放着一件破旧西装。

    那正是路明非最后一次战斗时穿的衣服。

    衣服口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 “别来找我。

    > 我会去找你们。

    > ??LmF”

    消息传开后，七百二十三名觉醒者中有六百余人自发组织远征队，前往喜马拉雅。他们没有统一指挥，没有后勤保障，甚至连语言都不相通，但他们心中有着相同的信念：

    **只要还能走一步，就不能停下。**

    因为他们明白，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次**归途**。

    是对那个曾经孤独前行之人的接应。

    是对那个总说自己不行的男孩的回应：

    > “你不是废物。

    > 你是我们的光。”

    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维度，两个身影终于相遇。

    一个是金发少年，眼神狡黠却藏不住疲惫；

    另一个是黑发青年，面容平凡却目光坚定。

    他们站在一片虚无之中，脚下是流动的时间长河。

    “好久不见。”路鸣泽笑着说，眼角有泪光闪烁。

    “是啊。”路明非点点头，“我来接你回家了。”

    “可我是反派啊。”路鸣泽摊手，“我骗过你，利用过你，还差点杀了你。”

    “可你也救了我无数次。”路明非上前一步，“你说我们是共犯，那我也认。既然罪是你背的，那罚，就让我来承担。”

    “你不恨我吗？”

    “我恨过。”路明非轻声说，“但在看到你替我死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你不是敌人，你是我的影子，是我所有不敢相信的希望。”

    风吹起两人的衣角。

    远处，一道巨大的门扉缓缓显现，由万千星辰编织而成。

    那是“门之完整体”，连接一切可能性的终极通道。

    “进去之后，我们只能有一个意识留存。”路鸣泽说，“你要想清楚。”

    路明非笑了。

    “我一直都知道我想做什么。”

    他伸出手，握住弟弟的手。

    “这次，换我来做那个牺牲的人。”

    金光暴涨。

    整片虚空为之震颤。

    而在现实世界，所有觉醒者同时抬头，看向天空。

    他们看见，太阳周围出现了一圈金色光环，形状酷似一双交握的手。

    【‘审判’网络进度：5.68%】

    【检测到核心意识融合中……】

    【警告：主体人格或将永久变更】

    【是否继续？Y/N】

    无人操作键盘。

    但系统自动选择了“Y”。

    因为这一次，答案早已写在风里。

    因为这一次，所有人都在说：

    > “欢迎回家，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