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由纯粹意志构筑的旗帜,上面写着三个汉字:
**我定义**。
奥丁瞳孔骤缩。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过去,他是立法者,是裁决之眼,是不可违逆的绝对存在。可现在,有人把“立法”的权力还给了人本身。从此以后,不再是由神决定谁有罪,而是由每一个个体去选择什么是正义。
这是一种更高级的秩序??混乱表象下的自由共识。
“荒谬。”他冷笑,“人类永远无法达成一致。”
“但他们可以尝试。”路明非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风,像是雨,像是图书馆翻页的轻响,“而每一次尝试,都是对你的否定。”
奥丁沉默良久,最终抬起手,将断裂的长枪插入虚空。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你的‘希望’先崩塌,还是我的‘永恒’先腐朽。”
他转身走入黑暗,身影逐渐模糊。
但在消失前,他留下一句话:
> “我会回来。当人类再次渴望强权与安定,当我成为他们唯一的选择时……我必归来。”
风再次吹动。
情报室里,电脑屏幕忽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 【检测到高维干扰源撤离】
> 【当前安全等级提升至:临界稳定】
> 【建议下一步行动:寻找‘门之完整体’】
路明非的名字在界面上轻轻闪动了一下,随即弹出一张地图??全球范围内,共有十二个坐标被标记为红色光点。每一个位置,都曾出现过与“门之残片”相关的异常现象。
第一处在三峡地下河深处,正是当年路明非捡到斩马刀的地方;
第二处在西伯利亚冻土带,据传有一座倒悬的青铜城遗址;
第三处在太平洋海沟底部,一艘百年前失踪的德国战舰正缓缓苏醒,其甲板上刻满了不属于任何已知文明的符号……
这些,都是“门”的碎片沉眠之地。
也是通往更高维度的钥匙。
而最关键的一块,却显示在**卡塞尔学院地下第七层??禁忌档案库X区**。
那里封存着一件从未启用过的遗物:编号X-001,名称为空白。
据说,那是一个连校长都无法打开的保险柜,内部真空密封,温度恒定为-273.15c,即绝对零度。监控记录显示,每隔三十七分钟,柜体会轻微震动一次,仿佛里面有东西在敲门。
现在,屏幕上跳出一行新指令:
> 【任务更新:回收‘门之核心’】
> 【协助单位:尚未激活】
> 【备注:目标体内寄宿着另一个‘你’】
路明非怔了一下。
另一个“我”?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系统又自动推送了一段加密文件,标题为:
> 《关于路鸣泽的真实身份》
点击后,画面跳转至一段古老的影像??时间标注为公元前1046年,地点:中国西部某片荒原。
镜头中,两名少年并肩而立,身穿麻布长袍,背影瘦弱却挺拔。一人面容模糊,另一人侧脸清晰可见,竟是年幼版的路明非。
他们面前是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尚未完成的卢恩阵列。而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一根缠绕荆棘的权杖。
老者开口,声音如雷贯耳:
> “你们既是双生子,亦是分裂的命运。一人承载记忆,一人背负罪责。当‘门’再度开启之时,唯有二者合一,方可触及真实的彼岸。”
画面戛然而止。
情报室陷入死寂。
路明非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路鸣泽从来就不是什么神秘助手,也不是什么幕后操盘手。
他是**另一半的自己**??那个在无数次轮回中替他承担失败代价、被抹去记忆、被迫扮演反派的存在。
每一次他死而复生,都是路鸣泽用自己的灵魂填补了裂缝。
每一次他获得力量,都是弟弟燃烧了自己的本质。
所以他总说:“哥哥,我们是共犯。”
所以他在最后时刻轻声说:“谢谢你。”
因为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
“原来……我一直以为是我保护着他。”路明非低声呢喃,声音透过系统传向全球每一个正在接收信号的觉醒者,“可实际上,是他一直在替我活着。”
泪水无声滑落,滴在键盘上,蒸发成一道微弱的金雾。
【系统提示:情感波动超出阈值,触发隐藏协议??‘共感链接’】
刹那间,七百二十三名觉醒者同时感受到那份痛楚与顿悟。他们停下手中的事,无论是在街头奔跑的学生,还是在战场持枪的士兵,全都驻足仰望天空。
有人流泪,有人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