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来找人的?”&bp;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扛着锄头走过来,草帽下的脸满是皱纹,手里还攥着一片刚摘的茶叶,“这茶山去年遭了山洪,好多老茶树都被冲没了,你要找的人,说不定早就搬走了。”
苏婉瑜的眼泪突然掉在骨灰坛上,砸出细小的湿痕:“爷爷,我找录家的茶园,录野峰的爸爸,二十年前在这里种过茶。”
老人的动作突然顿住,他盯着苏婉瑜怀里的骨灰坛,又看了看她无名指上的铁丝戒指,眼神变得复杂:“你是录野峰的媳妇?”
苏婉瑜点点头,心脏突然跳得飞快。老人叹了口气,放下锄头:“跟我来吧,录家的茶园在山后头,就剩一棵老茶树了,是他爸爸当年亲手种的,去年山洪都没把它冲倒。”
跟着老人往山里走时,苏婉瑜才知道,老人叫老周,是当年跟录野峰父亲一起种茶的伙伴。“你公公是个好人,”&bp;老周的声音在茶树林里飘着,“当年他发现有人在茶山里埋非法期货的账本,想举报,结果没等报上去,就被人推下了楼。我们都以为录家绝后了,没想到他还有个儿子,还找到了这里。”
苏婉瑜攥紧了骨灰坛,指腹硌到坛身上的纹路&bp;——&bp;那是她昨天在海城殡仪馆特意刻的,刻了&bp;“录野峰”&bp;三个字,还有一片小小的茶树叶子。她想起录野峰在订婚宴上说的话,说要带她来云南开小茶馆,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爷爷,他没能来成,他……&bp;被人打死了。”
老周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磨得发亮的铜牌子,递给苏婉瑜:“这是你公公当年给我的,说要是有一天他的家人来找,就把这个交给他们。你看看,这上面刻的字,是不是跟你戒指上的花纹一样?”
苏婉瑜接过铜牌子,指尖突然一颤。铜牌子上刻着一朵小雏菊,跟她当年送给录野峰的那朵一模一样,花瓣的纹路,甚至连花茎上的小刺都刻得清清楚楚。更让她心惊的是,牌子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婉瑜亲启,藏于茶树第三枝桠。”
“这……&bp;这是给我的?”&bp;苏婉瑜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看着老周,“我公公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老周也愣了:“这牌子我揣了二十年,背面的字我一直没看懂,还以为是你公公写给哪个亲戚的,没想到……”&bp;他突然一拍大腿,“不对!你公公当年有个相好的,好像就姓苏,也是海城来的,说要跟他一起种茶,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走了……”
苏婉瑜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起母亲去年生病时,躺在医院里说过的话,说她年轻时在云南待过,认识一个种茶的男人,还差点跟他私奔。难道……&bp;录野峰的父亲,就是母亲当年的相好?
没等她想明白,老周突然指着前面:“到了,就是那棵茶树!”
苏婉瑜抬起头,看见一棵比周围所有茶树都粗的老茶树,树干上缠着厚厚的藤蔓,枝叶却长得格外茂盛。她走过去,轻轻摸了摸树干,突然感觉到树干上有一处凹陷,像是被人挖过又填回去的。她想起铜牌子上的字,“藏于茶树第三枝桠”,便顺着树干往上找,在第三根枝桠的位置,果然摸到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被藤蔓紧紧裹着。
“小心点,”&bp;老周在旁边说,“这藤蔓有刺,别刮到手。”
苏婉瑜小心翼翼地解开藤蔓,拿出木盒子。盒子是桃木做的,上面还刻着小雏菊,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信纸,还有一张黑白照片&bp;——&bp;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旁边站着一个穿碎花裙的女人,眉眼竟有几分像苏婉瑜的母亲!
信纸的第一页,写着&bp;“致我的孩子”,字迹跟录野峰的字迹有七分像:“我知道我可能活不到你长大,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找到了云南的茶园。当年我跟你母亲分开,是因为她家里不同意她跟一个种茶的穷小子在一起,可我一直没告诉你,你母亲的名字叫苏佩兰&bp;——&bp;她当年在云南,跟我约定,要是有一天我们的孩子来找茶园,就带他去看山后的那片野雏菊,说那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苏婉瑜的手突然抖得厉害,信纸掉在地上。苏佩兰,是她母亲的名字!她想起母亲去年在医院里哭着说的话,说她对不起一个人,对不起一个孩子,原来母亲对不起的,是录野峰的父亲,是录野峰!
“姑娘,你怎么了?”&bp;老周捡起信纸,看见上面的名字,也愣住了,“苏佩兰?是不是海城苏家的大小姐?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