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吧。” 苏婉瑜的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我自己能走。”
“说什么傻话。” 录野峰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坚定,“就算爬,我也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山顶有座废弃的瞭望塔,锈迹斑斑的铁梯摇摇晃晃,像随时会散架。两人刚爬上去,就看到顾言带着人追到了山下,手里的探测器发出刺耳的 “滴滴” 声,显然是冲着他们藏在身上的银锁来的。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苏婉瑜的声音发颤。
录野峰突然摸出银锁,发现锁身的角落有个极小的追踪器,像是最近才被人装上的。“是林悦!她在警局时靠近过我,肯定是那时候放上去的。”
瞭望塔的窗户破了个洞,风灌进来,带着股泥土的腥味。苏婉瑜看着山下越来越近的黑影,突然想起母亲信里的 “回魂水”。她掏出那个深蓝色的小瓶,拔掉瓶塞,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开来,像雨后的草地,又像母亲的怀抱。
“你要干什么?” 录野峰的声音带着紧张。
“我想知道母亲被遗忘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苏婉瑜仰头就要喝下,却被录野峰拦住了。
“万一有毒呢?” 他夺过小瓶,放在鼻尖闻了闻,“这味道和爷爷药箱里的‘醒神草’很像,应该没问题,但不能你一个人喝。” 他拧开瓶盖,倒了一半在自己嘴里,“要喝一起喝。”
药水入喉的瞬间,像股暖流涌遍全身。苏婉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的她,在劳伦斯的怀里哭泣;外公拿着枪,指着苏振国的头;录野峰的爷爷把银锁塞进母亲手里,说 “等孩子长大了,让她自己选择”……
“原来母亲当年是想带着我逃跑的。” 苏婉瑜的眼泪汹涌而出,“是外公把我们抓了回来,还让母亲喝下了让人失忆的药。”
录野峰的眼神也变得复杂:“我看到爷爷和你母亲约定,要是有一天能逃出去,就在老槐树下汇合,一起去阿尔卑斯山看极光。”
就在这时,瞭望塔突然剧烈摇晃。顾言带着人已经爬上了铁梯,手里的探测器发出疯狂的 “滴滴” 声。“别躲了,我知道秘方在你们手里!”
录野峰突然把银锁扔出窗外,银锁在空中划过道弧线,掉进了山下的灌木丛。“秘方在那,有本事自己去找!”
顾言果然带人追了过去。苏婉瑜看着录野峰,突然明白他要干什么 —— 他想牺牲自己,让她逃跑。
“我不走。” 她紧紧抱住他,“要走一起走。”
录野峰的眼眶红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红盒子,单膝跪地:“婉瑜,我本来想在槐树下给你求婚的,现在只能在这了。” 盒子里没有钻戒,只有枚用红绳编的戒指,上面串着两颗小小的银珠,是用他们的银锁碎片做的。“这枚戒指不值钱,但它代表我的心,你愿意……”
“我愿意!” 苏婉瑜的声音带着哭腔,伸出手让他戴上戒指。红绳勒进手指的疼痛,却让她觉得无比踏实。
两人刚站起来,瞭望塔突然 “哐当” 一声倾斜了。原来黑衣人在追银锁前,偷偷锯断了塔基的钢筋。录野峰拉着苏婉瑜,从瞭望塔的破洞跳了出去,落在厚厚的松针上,才没受重伤。
他们顺着后山的小路往村子外跑,路过一片油菜花田时,突然看到苏振国站在田埂上,手里拿着个公文包,头发比上次见面时更白了,像落满了霜。
“婉瑜。” 苏振国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知道你恨我,但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 他打开公文包,里面是本相册,第一页是母亲和他的结婚照,母亲笑得很勉强,手里却紧紧攥着朵梅花。“你母亲当年嫁给我,是为了保护劳伦斯,因为你外公说要杀了他。那瓶回魂水,是我偷偷给你母亲的,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记起一切。”
苏婉瑜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你为什么不帮她逃跑?”
“因为我怕失去你。” 苏振国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我是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疼。”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串钥匙,“这是我书房的钥匙,你母亲说的秘方就在那,其实不是什么永葆青春的药,是能治疗罕见血液病的配方,劳伦斯家族有这种遗传病,你母亲当年是想研究出来救他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苏振国把钥匙塞给苏婉瑜:“快走,顾言他们已经发现被骗了,我来拖住他们。” 他转身往油菜花田深处走去,背影佝偻得像株被风吹弯的稻穗。
苏婉瑜和录野峰刚跑出村子,就看到劳伦斯家族的直升机再次出现,这次却不是来追他们的。老者站在机舱门口,用扩音器大喊:“苏小姐,我们知道错了!请你把配方给我们,我愿意用劳伦斯家族的所有财产换!”
“我们不要你的财产。” 苏婉瑜站在阳光下,举起那瓶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