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走了?”香磷仰头望着他,声音微颤,“不再住几天观察?”
君麻吕转头看她,银发随风轻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我已经不是病人了。是忍者。”
他说得轻,却重若千钧。
香磷眼眶一热,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那只手依旧瘦削,指节分明,曾因剧痛而蜷缩成爪;如今却稳稳回握,带着温度与力量。
他们一步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命运的旧伤上,却又踏出了新的节奏。路过的护士停下脚步,惊讶地望着这个曾被判定“活不过春天”的少年如今竟能独立行走;巡逻的中忍驻足行礼,目光中不再是怜悯,而是敬意。
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当君麻吕的身影出现在训练场边缘时,正在进行体术对练的几名下忍猛地停手,齐刷刷望来。有人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
“那是……君麻吕?!”
“他能走路了?!”
“不只是走路??你看他站姿!那是尸骨脉的基础架势!”
鸣人几乎是撞开人群冲过来的,一把抱住君麻吕肩膀就狠狠摇晃:“你这家伙!太帅了啊!!我就知道你能挺过来!香磷昨天说你劈出了千鸟流斩我还半信半疑,现在我信了!你比谁都硬气!”
君麻吕被他晃得踉跄两步,却没有挣脱,反而低笑出声。那笑声干涩久违,像是锈住的门轴终于被人推开。
“还没掌握查克拉性质变化。”他坦白道,“那一击,靠的是骨头强化后的物理穿透力。”
“可你用了雷属性命名!”鸣人大喊,“这说明你心里已经有‘术’的概念了!下一步就是提炼、引导、爆发!等我回来教你!”
“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找自来也老头继续修行!”鸣人咧嘴一笑,阳光落进他湛蓝的眼底,“但我答应过你,等你站起来那天,我要亲自带你打一场实战演练!所以??别想逃!半年后,我在中忍考试决赛场上等你!”
君麻吕望着他,许久,缓缓点头:“好。”
两个少年并肩而立,一个曾被视为诅咒之身,一个背负着妖狐之名,此刻却都挺直脊梁,迎着朝阳,像两株终于破土而出的新竹。
---
与此同时,雨隐村边界山洞已改建为临时治疗中心。岩壁加固,电力接入,医疗设备由音隐与木叶联合运输而来。大蛇丸亲自监督布设查克拉稳定阵列,确保每一次细胞注入都能精准可控。
长门坐在轮椅上,由弥彦推行至主控室门口。他仍虚弱,但已能自主进食,轮回眼虽未完全恢复神采,却不再如死水般沉寂。
“第一批志愿者已经抵达。”带土汇报,“来自岩隐逃亡家族的三名儿童,均携带先天性查克拉循环障碍;还有两名云隐叛逃医疗忍者,患有辐射后遗症。”
大蛇丸点头,掀开帘布走入病房区。七张病床整齐排列,孩子们蜷缩在被褥中,脸色青白,呼吸浅促。其中一名小女孩手臂外露,皮肤下可见诡异的黑色纹路蔓延??那是查克拉经络崩解的征兆。
“她们还能救吗?”弥彦低声问。
“能。”大蛇丸戴上手套,“但需要时间。她们的情况比君麻吕更复杂,不仅涉及血继病,还有长期营养不良和精神创伤叠加。这不是单纯的生理修复,而是重建生命意志。”
他走向第一张床,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怯生生地缩了缩脖子,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小葵。”
“小葵,”大蛇丸声音温和得不像他自己,“我现在要给你打一针,可能会有点凉,但不会疼。你会慢慢感觉身体暖起来,就像晒太阳一样。你愿意试试吗?”
女孩盯着他苍白的脸,又看看旁边兜递来的发光药剂,终于轻轻点头。
针尖刺入静脉,淡绿色液体缓缓推入。数秒后,监测仪显示脑波频率开始上升,心率趋于平稳。小葵眨了眨眼,忽然喃喃:“……暖了。”
弥彦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手术成功了第一个。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深夜,七名患者全部完成首阶段治疗。虽然远未痊愈,但排斥反应被有效控制,生命体征显著改善。
大蛇丸走出病房,靠在墙边闭目休憩。带土递来一杯热水,犹豫片刻开口:“你变了。”
“嗯。”
“以前你只会说‘样本存活率提升至68%’,不会蹲下来问孩子名字。”
大蛇丸睁开眼,望着走廊尽头昏黄的灯:“因为现在我知道,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人的故事。而故事不该由死亡来结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