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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提案在一种麻木而诡异的氛围中,以“压倒性多数”通过。
当夜,唐王府深处飘出了久违的、却令人作呕的肉香。
曾经的太子与齐王,以及他们的部分心腹,成为了维系这个恐怖政权存续的“第一顿皇族宴”。
老迈的李渊在得知消息后,呕血数升,指着李世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终昏死过去。
醒来后,他精神彻底垮塌,时而痴笑,时而痛哭。
李世民顺势将其“尊”为太上皇,实则严密软禁,正式接管了唐王残部的所有权力和资源,自封“监国秦王”。
目睹这真正的人间地狱惨剧,李渊的心腹、早已心向杨子灿但一直隐忍未发的武士彟,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的良知。
他找到几个尚有廉耻之心的部下,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利用职务之便,悄然潜出唐王府,消失在了大兴城迷宫般的街巷与废墟之中,不知所踪。
如同之前的殇一样,他们的离去,是良心对这片沉沦之地最后的告别。
与此同时,以“白守敬”(裴行俨)和“李延寿”为首的原窦建德集团,在利用突厥北归的机会完成了内部清洗和力量整合后,冷静地观察着城内的疯狂。
他们认为时机已到,继续留在这里与这些疯子为伍,不仅毫无意义,更是对自己和麾下将士生命的极度不负责任。
他们果断宣布脱离延兴朝,打出归顺大业的旗号,有序地向潼关方向的隋军投降。
他们带去的,不仅是数万尚有战力和纪律的军队,更是延兴朝内部道德彻底沦丧、秩序完全崩坏的第一手血腥证据,为杨子灿最终的决策提供了重要参考。
说实话,就是杨子灿设计的“表率”——认清现实,投诚服膺,光明之路。
大业之隋,才是天下正统和唯一希望。
早已接到杨子灿密令、一直在等待时机的“西秦霸王”薛举,也终于等到了公开行动的指令。
他率领本部尚且齐整的兵马,浩浩荡荡开城而出,径直投向隋军阵营。
他的“反正”,如同在已经倾斜的破船上又砸开了一个大洞,极大地动摇了还在城内坚守的其他势力的军心,也标志着“人肉议会”所能控制的资源和范围正在急剧萎缩。
……
最终,当郑王王世充和燕王罗艺这两位自诩枭雄、还幻想着能坚守待变,或是等待某种不可能出现的奇迹(比如杨子灿突然暴毙,或者隋军内部生变)时,大兴城内的人口已因这残酷的“民主筛选”而急剧减少。
生存压力似乎暂时得到了诡异的缓解,但这座城市,已然建立起一个以《米肉宪章》为核心纲领的恐怖政体。
一块粗糙而巨大的石碑被立在曾经的皇宫前,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刻着议会的基本法则和几次重要的“贡献”记录,成为后世所有研究极权主义、黑暗政治哲学的学者无法回避的、带着浓重血腥气的黑暗原型。
这座石碑,仿佛在无声地嘲讽着:当生存成为唯一目的时,人类可以创造出何等“高效”而恐怖的制度来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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