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路武关、蓝田关方向急报,江南大营精锐已出秦岭,扼守险要,兵锋直指关中东南,来自荆襄的补给线及南撤道路堪忧!
西南路,大散关、骆谷关守军(仍忠于隋廷)发现张掖剿匪大营与天水屈突通部活动异常,似有东西对进,彻底封闭关中与汉中、巴蜀联系之势!
西路,陇山关(安戎关)外,张掖剿匪大营另一部已陈兵关下,虎视眈眈。
西北路,并州方向,原本与刘武周、李渊都有联系的渠道传回混乱消息,蔡王杨智积和老将萧贵向东南南而下。
这似乎与以正北方的素鼎方雄麾下突厥狼骑不谋而合,形成巨大的对大兴的双钳攻势威胁。
至于所有反王当初聚义会盟的老巢——太原盆地,已经算是全部进入到突厥人的嘴中!
杨子灿的“铁壁合围”之策,不在阻止他们进长安,而在他们进长安、完成权力“分配”之后,收紧绞索!
直到此刻,许多反王才恍然惊觉,他们当初能“顺利”进入长安,根本就是杨子灿故意留下的陷阱!
他们心心念念的封地,此刻已成为被重重兵锋围困的孤岛,归路已断!
所谓的裂土封王,瞬间成了一个无比辛辣的讽刺——他们被封在了杨子灿预设的包围圈里!
恐慌、愤怒、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在新落成的“延兴”朝堂和各王府邸间蔓延。
四
突如其来的军事封锁,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
李渊和李密,这两位最有实力的枭雄,反应最为激烈,却也最为矛盾。
他们的封地都在包围圈之外,但归路被堵死。
强行突围?
面对以逸待劳、阵容齐整的隋军精锐,胜算几何?
更何况,内部还有彼此虎视眈眈。
留下?
困守长安,与这小儿皇帝和诡异的鬼谷道纠缠,岂是长久之计?
然而,这危局也给了他们留在西京的绝佳借口,“拱卫天子”、“共商破敌之策”……成了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们开始积极活动,试图利用留在长安的机会,进一步控制朝局,整合被困的其他势力,寻找破局之法。
李渊加紧了对京兆地区驻军的掌控,李密则频繁联络窦建德、王世充,试图结成临时同盟。
窦建德,他的河北封地同样被隔断。
此人相对务实,一方面与李密虚与委蛇,另一方面也暗中派人尝试与包围圈的隋军接触,试探虚实,甚至考虑是否可能“归顺”东都朝廷,以保全实力。
刘武周和薛举,一个依赖突厥,一个身为傀儡,本就缺乏独立行动的魄力,此刻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只能紧紧抱住突厥(刘武周)或暗中向粟末地传递求援信息(薛举),自身难有作为。
王世充、罗艺及其他中小反王,更是陷入极度不安之中,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依附于李渊、李密等大佬身边,见风使舵,各自寻找生机。
大兴城,并未因为分封的落定而平静下来,反而因这突如其来的外部高压和归路断绝,变得更加波诡云谲。
表面的合作之下,是更加激烈的权力倾轧与阴谋算计。
乱,开始了。
暗杀、投毒、离间、栽赃……种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开始在长安的坊市街巷、深宅大院中此起彼伏。
各方势力都在试图削弱对手,壮大自己,为可能的火并、突围或投降增加筹码。
鬼谷道,这个最擅长在混乱中牟利的组织,自然不会缺席。
合纵连横、纵横捭阖的手段,被他们运用得淋漓尽致。
玄幽子长老暗中会见李密,分析利害;马三宝穿梭于窦建德、王世充之间,传递着暧昧的信息;徐昭燕则加强与突厥特使的联系,试图借外部压力影响内部平衡。
他们将这混乱的旋涡,视为实现其“不王而王”目标的绝佳舞台。
好热闹,也好危险。
而所有的危险,在经历了几轮无形的碰撞与试探后,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向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汇聚——
那位身兼平阳公主、突厥侧可敦、鬼谷道秀子、辅政大臣数重身份,且育有“突厥王子”血脉的李秀宁,以及她怀中那个尚在襁褓的孩儿阿远。
她地位特殊,影响力巨大,却又似乎成了各方势力共同的“障碍”或“筹码”。
李渊父子,视她为家族之耻、权力绊脚石;李密,认为她是鬼谷道操控朝局的爪牙;其他反王,对她手中的玉玺和与突厥的关系既羡且妒。
甚至鬼谷道内部,玄幽子一派对她是否过于“感情用事”(指对杨子灿及其孩子)也可能存有疑虑。
明枪暗箭,开始向她纷纷袭来。
一次归园途中的“意外”伏击,虽被独孤彦云的鬼面军击退,却敲响了危险迫近的警钟。
一连两次,有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