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楼毕的声音带着颤抖,
师傅手中的流剑\"哐当\"坠地,剑穗上的铜铃撞出破碎的颤音,\"那些在江南水患时兴风作浪的水妖,长安粮行哄抬市价的幕后黑手,甚至连三月前武当山弟子失踪案...\"
玉简上师傅苍劲的字迹在烛火下扭曲成狰狞的鬼影。东道人——那个总以鹤氅星冠示人的方外高人,竟是这一切祸端的始作俑者。他早在十年前便窥得蓬莱阁《玄机秘要》残篇,又以师祖旧疾相胁,逼迫传的心法,急功练功者而走火入魔。香案上的龟甲突然自行炸裂,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正中心赫然呈现出\"血债\"二字。
师傅喉间腥甜翻涌,望着供桌后师祖的牌位,忽然想起半月前他临终时攥着我手腕的力道。那时他枯槁的手指在我掌心划出\"东假\"二字,当时只当是弥留之际的胡话,此刻想来,字字泣血。塔外忽有惊雷滚过,照亮檐角蹲伏的铜兽,那双空洞的兽瞳里,仿佛正映着东道人此刻在总坛黑塔捻须冷笑的模样。
\"师弟,\"
师傅捡起地上的剑,剑锋映着他通红的眼眶,
\"你背叛师祖,习得魔法,害人不浅,当诛。\"
楼毕将玉简收入怀中,掌心已被边缘棱角硌出血痕,混着雨水在香案上滴出暗红的印记,恰似师傅未写完的血书。窗外的雨势更急了,打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倒像是十万冤魂在暗夜里叩响了复仇的门环。
烛光把黑墙染成凝血般的赤金色,东岛人一脚踩在断裂的黑旗上,粗粝的笑声震得海鸟惊飞。
他黥着海浪纹的臂膀随意搭在腰间弯刀上,刀刃还在滴着咸腥的海水。\"华夏朝的娃娃们总说什么天道轮回,\"
他弯腰捡起落在总坛的印,在掌心抛了抛,青铜印纽上的盘龙已被战火烧得焦黑,\"可你们看——\"他猛地将印玺掼在沙地上,碎裂的纹路上腾起细沙,\"这世道,从来只认刀锋不认眼泪。\"
海风吹起他靛蓝色的头巾,露出额角狰狞的伤疤。远处沉船残骸还在冒着黑烟,桅杆上挂着的残破战袍像面绝望的旗帜。\"二十年前你们占我港口,把我阿爸钉在礁石上晒成鱼干时,可曾想过''世道公平?\"
他突然拽过旁边瑟缩的邪修,粗粝的手掌拍着对方苍白的脸颊,\"告诉你们的主,这东海的浪头,往后得由我们东岛人掌舵了。\"
俘虏呜咽着点头,
他却突然放声大笑,一脚将人踹进浅滩:\"滚吧!
带着这身咸腥味,给华夏朝的宫阙添点海货的气息!\"
笑声中,他拔出弯刀指向暮色沉沉的东北方,刀光在残阳下划出凛冽的弧线,惊得盘旋的鸥鸟又落下几片白羽。
黑塔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东岛人的计划彻底破产,双目圆睁,直挺挺地倒在冰冷的石阶上,胸口插着一柄短刀,鲜血浸透了衣襟,在地上汇成一滩暗红的溪流。他身旁散落着几张烧焦的图纸,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显然是计划失败后绝望自戕。
塔内唯一的光亮来自墙壁上摇曳的火把,将四周的阴影拉得奇形怪状。供桌上,那块作为摆设的黑墨玉依旧静静矗立,玄黑如夜,表面光滑细腻,在火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它形如锥台,约莫半尺高,底座刻着繁复的云纹,触手生凉,仿佛蕴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几名海警小心翼翼地绕过尸体,开始对黑塔进行仔细搜查。他们手持火把,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梁柱缝隙、地砖纹路、壁画夹层,甚至连供桌的抽屉和暗格都一一排查。脚步声在空旷的塔内回荡,与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压抑。然而,除了那具东岛人的尸体和满地狼藉,塔内再无其他异常。黑墨玉依旧安然无恙地摆在那里,仿佛只是一件普通的玉器,却又在这诡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海警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块黑墨玉,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可它依旧沉默不语,像一个守护着古老秘密的黑色精灵。搜索仍在继续,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着一层迷雾,这黑墨玉究竟有何来历,东岛人不惜性命想要得到的,难道真的只是这块看似普通的玉石吗?
黑塔深处,火把的光芒在岩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刘亮紧握着那块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墨玉,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转向身后神色紧张的同伴们,声音因压抑着某种力量而微微颤抖:“你们看,”他指着玉石表面游走的丝丝缕缕黑气,“这就是黑墨玉的邪气,稍不注意就会侵蚀心智。”
话音刚落,黑气突然暴涨,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瞬间弥漫开来。离得最近的小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正气呢?”
刘亮眼神一凛,用指尖轻抚玉石另一面温润的纹路:“就在这里面沉睡着,但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