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演武场瞬间鸦雀无声,连天王观弟子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天王观长老玄阳道人,身着华贵紫金道袍,面容富态。他闻言却只是捋了捋保养得宜的胡须,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愧色,反而露出一抹倨傲的笑容。
玄阳慢悠悠地站起身,声音洪亮,带着自信,甚至......是炫耀:
“太和道兄,此言差矣!”玄阳道人挥了挥手,在驱散什么无谓的担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家明儿,乃百年不遇的天纵奇才!根骨绝佳,悟性超凡,小小年纪便已通晓这些术法精髓,运用自如,何来凶险之说?”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场中卓然而立的楚家明,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宠溺,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道兄请看!”玄阳道人指向楚家明,“方才比试,家明可有半分失控?可有丝毫被术法反噬的迹象?没有!不仅没有,他更是将这些术法操控得妙到毫巅!这份天资,这份掌控力,难道不该是我道门之幸?不该是值得骄傲之事?”
接着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质问的语气:“难道要我天王观,为了那些陈腐的规矩,硬生生耽误一个千年难遇的璞玉不成?!如此天才,若还按部就班,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环视全场,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太和道兄,还有在场的诸位同道,时代变了。有些规矩,也该改改了。对于真正的天才,就该因材施教,倾囊相授!让明珠蒙尘,才是最大的过错!”
玄阳道人的话语如同滚油泼进了冰水,在太和观弟子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骄傲?天才?因材施教?那被悬在半空、如同小丑般的海枫师兄又算什么?!一个用来衬托天才耀眼的、可以随意践踏的背景板吗?!
海枫双脚落地的瞬间,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膝盖一软,几乎再次跪倒。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的每一处伤口都在叫嚣,但更痛的是灵魂深处被践踏的剧痛。
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就在这时,那本该离场的白色身影,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再次向他逼近。
楚家明在距离海枫仅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阳光落在他俊美无俦的脸上,却只映照出冰冷的傲慢。他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啧,真是狼狈啊,海枫。” 楚家明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太和观就这点本事?难怪只能守着后山那点破烂阵法,苟延残喘。”
海枫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瞪着楚家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唇早已被咬破,鲜血混着屈辱的汗水滑落。
楚家明仿佛没看到他眼中的怒火,反而觉得更有趣了。
他嘴角的弧度扩大,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剜向海枫最在意的地方:
“知道这次比试真正的彩头是什么吗?” 楚家明眼中闪烁着野心和残忍的光芒。
“胜者道观,将成为败者的‘上宗’!资源、弟子、话语权……统统都要俯首称臣!而我楚家明,” 他指了指自己,语气倨傲,“就是天王观未来的候选掌门!”
海枫的心脏更是再次收紧!
楚家明凑得更近,几乎贴着海枫的耳朵,吐出的气息冰冷如霜:“等我坐上那个位置,第一件事,就是让你们太和观这些……废物。”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场边脸色铁青的太和观众弟子:“通通来做我的狗!给我天王观看门护院、洒扫庭除!你的师傅师伯,得跪着听我训话!你的那些师兄师姐师弟师妹……”
他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永世不得翻身!一辈子都只能在我天王观的阴影下,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爬!”
听闻此言,海枫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极致的愤怒中冻结!
他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在狂跳,眼前阵阵发黑。
楚家明欣赏着海枫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仿佛在欣赏一件杰作。
于是他直起身,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用施舍般的语气说道:
“当然,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指了指海枫脚下沾满灰尘和汗渍的青石板。
“你现在,就在这里,给我磕三个响头。磕得够响,够诚心……或许,我将来可以考虑对你们太和观,稍微‘仁慈’那么一点点?少让你们做点……嗯,脏活累活?”
“磕啊!”楚家明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命令式的语气,在寂静的演武场上异常刺耳!
“轰——!”
海枫只觉得一股滚烫的岩浆猛地从心脏深处炸开!
瞬间席卷四肢百骸!真实灼烧的剧痛让五脏六腑都感到被架在火上炙烤!
自从自己面对并化解煞魔之后,每当自己驾驭愤怒的情绪,总会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