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才撩开帘子,放轻脚步走进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里。
殿内檀香幽幽,却驱不散那股无形的沉重。皇帝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衣袍的褶皱都未曾变过。
夏守忠将汤盅轻轻放在炕几上,声音放得又柔又缓,仿佛怕惊碎了什么:“皇上,三更天了。明日还有大朝会呢。”
他顿了顿,看着皇帝那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孤清的侧影,“您用了这碗安神汤,歇了吧。龙体要紧。”
良久,久到夏守忠以为不会得到回应时,皇帝忽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迷茫的疲惫:“守忠啊……”
夏守忠心尖一颤,躬下身:“奴才在。”
皇帝的目光,终于缓缓从那虚无处收了回来,落在自己交叠的手上。那双手,执过朱笔,掌过生杀,此刻却显得有些无力。
“你说,”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吐得缓慢而艰难,仿佛在咀嚼某种苦涩的滋味,“朕这些年……是不是太过自私,也太过多疑了?”
夏守忠猛地屏住了呼吸,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汗。他伏下身,额头几乎触到冰凉的金砖地面,喉咙发紧,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直刺帝王心扉的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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