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汉山面对这般热情的接待,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羞涩的红晕。特别是在这两位举止优雅的日本女性面前,他更是显得手足无措、坐立不安。每当她们向他行礼问安时,刘汉山只会机械地连连点头,这几乎成了他应对这种场面的唯一方式,仿佛这样就能掩饰内心的局促与不安。
"爱田小姐,请问您家原田先生在家吗?"刘汉山终于开口问道。
此时的原田正在屋内用餐。虽然现在并非正常的饭点时间,但他清晨带队执行巡逻任务刚刚归来,腹中早已饥肠辘辘,就像有无数只青蛙在肚子里此起彼伏地鸣叫。刘汉山注意到,原田的午餐十分简单朴素,只有几个高粱面做的窝窝头配着一小碟萝卜咸菜。爱田在孔家大院生活期间,用心学习了不少中国传统的烹饪技艺,无论是蒸馒头、贴锅饼还是团窝头,她都能做得有模有样。今天这些手艺正好派上了用场,为丈夫准备了一顿地道的中国式便餐。
原田对刘汉山这位介绍人始终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这种感激在每次见面时都会化作异常热烈的欢迎。他会用日本人特有的礼节,对刘汉山进行一连串热情洋溢的鞠躬和点头致意,那夸张的动作幅度和频繁的次数,常常让性格内敛的刘汉山感到既感动又无所适从。
“张先生的父母,昨天突然去世了,遗体需运往河东老家安葬。由于路途遥远,天气炎热,想借一辆汽车运送棺材遗体,请原田先生帮忙,定有酬谢。”
为了这次借车,张德祥向孔留根借来了一套华丽的绸缎大褂,他将自己的头发用水梳理得整齐光亮,就像是涂抹了一层油一样,光滑亮丽,就像是被狗舔过一样,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几分财主的风范。
"他,究竟是做什么的?"原田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警惕,目光在张德祥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想要从这位看似普通的中国男子身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刘汉山神色自若,内心毫无惧意。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清楚地知道,只要对方不动用枪械,仅凭肉搏的话,他和张德祥这对老搭档完全可以轻松应对三个日本兵。这些年来,他们经历过太多比这更危险的场面,眼前的情况对他们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八路军兰封县委书记张德祥同志,"刘汉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在你们日本人的悬赏名单上,他的脑袋可是值整整两千大洋呢!"
听到这番话,原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就在他慌乱之际,刘汉山已经不动声色地移动脚步,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他的退路。刘汉山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地说道:"原田先生,请您先冷静下来。我们都是文明人,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您说是不是?"
刘汉山一挥手,邵大个和刘汉水两人背着两大袋大米走进了院子。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大米放下,刘汉山先生随即说道:“这些二百斤大米,在院子外面还有一百斤白面,是使用车辆的报酬。”
原田先生的脸色在这些大米和白面的诱惑下,由阴转晴,显得十分喜悦。旁边的爱田先生和其他几个日本人看到这些食物,也像孩子一样欢快地嬉笑着。原田先生还是理智地让他们离开了,转而面对刘汉山先生说:“我非常同情张先生遭遇的不幸。人们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父母,他们前往天堂享受宁静,我祝愿您能节哀顺变。”
接着,原田先生压低声音对刘汉山先生说:“关于车辆的事情,我实在无法答应借给您。不过,明天麻宫和秋津先生需要去黄河岸边拉马草,他们估计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回来。”
刘汉山瞬间领会了当前的紧迫形势,他二话不说,一把拽住张德祥的胳膊就往外走。此时的张德祥还沉浸在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中,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各种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但刘汉山已经等不及了,他紧紧拉着张德祥快步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又急又快,仿佛只要稍慢一步,就会错过这千钧一发的时机。在离开时,刘汉山频频向爱田鞠躬致谢,那深深的鞠躬里包含着说不尽的感激之情,更蕴含着对这位日本友人冒险相助的崇高敬意。
日本人办事的严谨作风在此刻展现得尤为突出,那辆汽车不仅分秒不差地准时到达,还特意多准备了两桶珍贵的汽油,这些细节的安排既体现了他们的专业,又像是在无声地讽刺着中国人在物资匮乏下的窘迫处境。张德祥因为前一夜的紧张筹划而彻夜未眠,他紧急调派了两名最可靠的战士,借着朦胧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将汽车开进了黄河滩的芦苇荡中。每一滴汽油的消耗,每一次发动机的轰鸣,都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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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救命的粮食被巧妙地藏匿在坝头黑龙潭河堤的一个天然洞穴里。这个地方选得极为隐蔽,四周尽是荒无人烟的滩涂,平日里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