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短暂的几秒,随即传来急促而严肃的回应:“信息已收到!立即联系滇南分部,调派最近的行动小队前往支援!徐队,请你在原地待命,切勿擅自行动!”
老徐的心猛地一沉,紧攥手机的指节青筋暴起——这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雨河镇都可能新增无数惨剧。他顾不得指令,连忙驾车开启导航就向着远方赶去。
然而,时间并未给洛欣任何喘息的机会。镇子里的混乱骤然升级,越来越多的人被恶堕能量吞噬理智,像疯兽般在街上攻击路人、抢夺食物,甚至互相残杀。
街道彻底沦为人间炼狱,哭声、尖叫声、绝望的嘶吼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悲惨的乐章。
尚有理智的人都紧闭门窗,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可洛欣比谁都清楚,躲是躲不过去的——恶堕能量无孔不入,哪怕关紧门窗,也会像毒气般渗透进来,慢慢侵蚀人的心智。
学校早已紧急封闭了校门,洛欣趴在教学楼的窗沿上,眼睁睁看着街上一个行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皮肤裂开深可见骨的口子,长出漆黑的利爪。
下一秒,那“怪物”抄起路边摊位上的菜刀,嘶吼着追砍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鲜血溅在青石板路上,触目惊心。
更多惨剧在眼前上演:有的人家大门被撞破,怪物闯进去后,屋里很快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
有的父亲为了保护妻儿,不得不颤抖着举起菜刀,砍向变成怪物的妻子,随后抱着妻子的尸体崩溃大哭;还有的老人被失控的邻居扑倒,再也没站起来。
街面上,为数不多的警察正拼尽全力维持秩序,用盾牌抵挡着疯狂者的冲击,试图将他们制服。
可小镇的警力本就薄弱,面对四处爆发的袭击,他们早已分身乏术,不少警察也在混乱中被砍伤、打伤。
雨河镇,这座平日里宁静祥和的小镇,在这一天彻底沦为了人间地狱。洛欣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窗台上。
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裂隙的踪迹,如果能提前哪怕一天,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失去生命、沦为怪物。
就在洛欣陷入无尽的自责与沉思时,混乱的浪潮终于冲破了校园的防线,骤然降临。
那些被恶堕能量侵蚀、失去自控能力的人——有平日里总是温柔讲课的语文老师,有每天在校门口笑着打招呼的保安大叔,甚至连食堂里总给她多盛一勺菜的张阿姨——此刻全都眼神猩红空洞,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毫无征兆地向着身边的人发动袭击。
惊恐的呼喊与凄厉的嘶嚎瞬间在校园里炸开,像惊雷般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刺得人耳膜生疼。
尚有理智的老师们和工作人员们,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他们挡在学生身前,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人墙,同时拼尽全力搬来沉重的座椅,死死堵住门窗,试图阻挡那些失控者的疯狂冲击。
门板被撞得“咚咚”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碎。洛欣的身躯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她还是强撑着,和同学们一起搬来座椅,颤抖着手将前门堵得严严实实。
就在同学们转身准备去堵后门时,洛欣望着走廊尽头越来越近的猩红人影,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不能只躲在这里,外面还有更多需要帮助的同学和老师!
趁着大家不注意,洛欣弯腰从门缝里悄无声息地挤了出去,后背刚贴到冰冷的墙壁,一股窒息的紧迫感就瞬间将她包裹。
来不及多想,洛欣立刻抬手按在胸口,激活了魂纸空间的印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那套由杨锋和划算耗费心血精心改装过的最小号魂钢甲胄,被她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她手脚麻利地一件件往身上套,肩甲、胸甲、护臂、战裙……甲胄虽是最小号,可穿在她瘦小的身躯上,依旧显得松松垮垮,肩甲时不时滑下来。
洛欣没时间调整甲胄,迅速从魂纸空间取出弩机,将箭矢上好弦,又将那柄小巧却沉重的小金瓜锤握在手中。
当洛欣戴上那枚刻着复杂纹路的「危像鉴」面具时,一道久违的冰凉感从面部传来,仿佛一双冷静的手按住了她狂跳的心脏,终于让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舒缓了一分。
透过面具的双眼,她能清晰看到那些被侵蚀者身上散发的扭曲红光,以及红光中翻滚的恶堕能量。
深吸一口气,洛欣压下心中的恐惧,迈开略显笨拙却异常坚定的脚步,向着不远处传来密集惊恐尖叫的那间教室快速跑去。
走廊里早已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窗渣散落一地,课本和试卷被踩得面目全非,墙壁上还溅着点点血迹。
洛欣压低身子,尽量贴着墙壁快速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