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秒后,没有迎接到预想中的暴怒,而是赫聿讽刺地笑了起来。
“季清澄,新生活?陪我睡的那些日子就是旧生活了是么?”
“……”
“那个假洋鬼子他知道么?知道你的旧生活么?知道你跟我上了多少次床么?”
“……”季清澄只觉突然一把玻璃碎渣被塞进了咽喉。
赫聿迈步靠近她,在她无路可退中一把扯住她胳膊。
“季清澄,你自己记得么?有多少次主动爬我的床主动在床上取悦我?你想抹去这一切归为旧生活?喜欢他?”冷笑声刺耳,“他知道么?知道这一切后还会喜欢你么?菲勒的少爷会愿意要一个卖过的不干净的女人?”
季清澄浑身一怵,一刹那仿若浑身血液都凝固,掌心隐隐刺入发着麻的疼。
有多久了呢?很久了吧,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字眼了,才让她恍惚得都快忘了。
耳蜗好像猝然扎入一把裹着冰渣的钢针,狠狠在往耳膜里钻,牵扯出密密麻麻的神经疼着。
唇瓣张了张,想开口,却牵扯着咽喉里的玻璃碎渣,扯得血肉黏膜在搅动地痛,最终一个音也没能发出来。
只是闪烁回目光抬手要掰掉他扯着自己胳膊的手掌。
“季清澄,这就受不了了?看来他还不知道是么?那需要我告诉他么?刚好,我这儿还留着照片和音频,保证信服度还行。”
“你……”季清澄逼着自己找回声音,每一个字都仿若是割开气管刺出来,“你可以去告诉他,我肮脏的、不堪的所有过往,如果他介意,那他就不是我的良人,那我就去另觅良人,如果…如果没有,那也是我活该是我肮脏过往的报应。”
季清澄秀眉深皱,感受到胳膊上力道的加大。
罢了,大不了再被扯断一条胳膊罢,反正已经浑身都在疼,再多这一点已经什么都算不上了的。
但突然间几分意外,胳膊上的痛楚一瞬减弱了些。
寒声入耳,咬牙切齿:“你觉得跟我上床是脏的?”
“不然呢?难道靠卖还能是干净的?”
赫聿嗓音一窒,季清澄却突兀轻轻笑了起来,笑得眼眸里都闪烁着晶莹,“赫少爷,可以松开我了吗?”
胳膊上的力道又猛地加大,寒沉嗓音入耳:“我说了不准再这样喊我!你忘了我的警告了是么?”
季清澄越发笑着,“没忘,权势惊人手段厉害的您,一个电话就能让我爸爸出不来,我哪敢忘?但正因如此,我更应该这样称呼您了,我一个靠卖赚钱的,哪敢直呼您的名讳。”
赫聿眉头越发紧锁,心脏好像被剜空了大块,只似有什么东西在源源不断流去,他想抓却再也抓不住。
巨大的恐慌让他烦躁让他不安,只能更加拼命抓住眼前现有的。
“回家,三天后来复查。”
季清澄拼力要挣脱掉他禁锢过来的手臂,可是力气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最后俨然是被他连拖带抱到了地下停车场被塞进了副驾驶。
下意识要赶紧打开车门的刹那,赫聿却还是快了一步直接锁了门。
“不用你送我不回去!我有事我要去见人!”季清澄狠狠拍着车门。
赫聿却置若罔闻,“见那个假洋鬼子?呵,想都别想。”
一脚油门车飞驰而去。
车被开得飞快,一路上都在不停超车,季清澄终心生胆惧,手下意识抓住了安全带。
而当意识到街道越来越异常,心猛然惊觉,刹那整个人都发抖。
“这儿不是我家我不要去!我要回去!放我下车!”
“你哪儿叫家?那个租的房子?你忘了你在这儿才有产权?所以这儿才应该叫家。”
季清澄一瞬就意识到他在说什么,那套房子她是把实物还给他了,但没有办理产权转移,当时她没来得及考虑那么多也以为再不会遇见他。
“那麻烦现在去登记机构办理过户。”
赫聿冷嗤:“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还回来的道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车只已驶入停车场,季清澄又是被他连拽带抱地进了电梯,看到按下的楼层,季清澄整颗心越发惊惧。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要来这儿我真的不要来这儿!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你手腕受伤了,我有义务照顾你,好好待在这儿休养,三天后我们去复查。”赫聿语气平静得毫无波澜,只仿若是丈夫在对妻子最平常的关心。
季清澄心底升腾出胆寒,但力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只已是被他开门抱进屋,径直被抱到沙发处才微松几分力度。
“这儿我什么都没变什么都没换,每天还都有让人来打扫,你一定会住得舒服的。”
季清澄不敢置信,“你要把我关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