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臂戴着一副青铜臂甲,甲面铸满吞噬活人的恶兽浮雕,臂甲末端延伸出三根尖刺,每根尖刺都曾贯穿过一城之主的咽喉。右手握着一柄“斩妖剑”(实为精铁陌刀改制),刀身刻满《太平经》残句,刃口常年沾着未净的脑浆,刀柄缠绕着少女的青丝——那是从青河城首户之女头上生扯下来的。
最骇人的是他的面容:左额隆起一块拳头大小的肉瘤,肉瘤表面青筋暴起,跳动时宛如活物,据说是多年前被巨石击中后异变成的“天公赐瘤”。右眼瞳孔呈竖线型,如毒蛇般阴冷,左眼虽盲却嵌着一枚狼眼义眼,义眼由陨铁打造,能在黑暗中反射幽光,被教众称为“天公窥世之眼”。
他的步法沉重如战象,每走一步地砖便发出“咔嚓”脆响,靴底嵌着的人牙骨钉深深陷入石面,留下一个个带血的牙印——那是用三百名俘虏的臼齿熔铸而成的“镇邪靴”。
而这刘角之弟刘梁,则是体态臃肿如猪,肥硕的脸颊耷拉至肩部,双下巴堆叠着数层赘肉,每说一句话便颤抖不止。
肤色蜡黄如腐尸,眉心点着碗口大的朱砂痣,实则是溃烂的毒疮,常年敷着人血调制的药膏。
右手戴着三枚翡翠扳指,每枚扳指内嵌着仇家的眼球,其中一枚还微微转动,仿佛在无声控诉。
腰间悬着一具婴儿骸骨制成的香囊,骸骨穿着绣金童装,那是他为夭折的私生子打造的“往生符”。
而这黄天贼中的第一智囊唐周,则是与刘梁恰恰相反,他瘦得只剩骨架,脊背佝偻如虾,颈椎处凸起的骨节宛如一串佛珠。
眼窝深陷如黑洞,眼珠浑浊泛黄,终日转动着龟甲碎片,指甲缝里塞满黑色卦灰,指尖因长期掐算凶吉而变形扭曲。
头戴尖顶黄巾帽,帽檐垂至鼻尖,遮住半边脸,露出的左脸爬满刀疤,从耳际一直延伸到嘴角,笑时形如恶鬼撕咬。
而唐周边上的壮汉便是黄天贼第一将军张蛮,其身高丈二,浑身肌肉虬结如岩石,皮肤被太阳烤成紫黑色,布满刀砍斧劈的伤痕。
左额嵌着一枚断箭,箭头深入颅骨,常年渗着脓血,却被他称为“天公赐箭”。虬须纠结成板结的硬块,里面藏着风干的人耳、指甲等“战利品”,每次挥动兵器,便有细碎残骸簌簌掉落。
甲胄由人皮与兽骨混制,胸前护心镜是用仇家的头盖骨磨成,镜面上“灭妖”二字刻着深深的血槽。
刘角的宫殿矗立在黄天寨中央高地,形制不过是座五开间的青砖建筑,飞檐斗拱皆用夯土模制,檐角挂着几串风干的辣椒——既是装饰,也是荒原上稀缺的“圣物”。
正门匾额刻“黄天承运”四字,字体由刘角亲手挥刀凿成,笔画间嵌着未干的血泥,门前两尊石狮子缺耳少鼻,原是从废弃城隍庙搬来的残件。
踏入朱漆斑驳的宫门,迎面是三丈高的“镇妖幡”,竹竿挑着褪色的黄巾,上面用焦墨写着“天公在此”。
幡下设有石案,案上摆着牛头、羊头、人头三牲祭品,人头眼眶里嵌着铜钱,象征“天公纳财”。
两侧廊柱缠着粗麻绳,绳上挂满信徒进献的布鞋——每双鞋代表一名“追随天公”的死者,鞋底沾着的泥土被刮下装瓶,成为“驱邪圣土”。
庭院地面铺着不规则的青石板,缝隙间长出的野草被刻意保留,寓意“野火烧不尽,黄天遍地生”。
正对宫门的影壁墙绘着狼吞日月图,狼眼用信徒的鲜血点染,每月初一需用新血补色,墙根摆着几口大缸,缸内泡着剥皮的稻草人,号称“妖人化身”,供信徒投掷石块泄愤。
正殿内无过多陈设,中央设九级石阶,阶上摆着青铜铸的“天公椅”——椅背刻着简单的云雷纹,椅面蒙着牦牛皮,皮面划满刀痕,每道痕代表刘角一次“亲征大捷”。
石阶两侧立着八根木柱,柱身裹着缴获的敌军军旗,旗帜破损处露出底下的“杀”字涂鸦。
殿内最醒目处是三丈长的“圣战图”,布帛上用赭石粗线条勾勒屠城场景,城池化为火焰形状,百姓被简化为跪地的黑点。
图下摆着兵器架,陌刀、长枪、连弩等兵器随意插放,刀刃上锈迹斑斑,却被称作“天公用过的降妖宝器”。
火塘位于殿角,架着直径五尺的铁锅,锅内常年煮着麦粥,供刘角与亲信“同甘共苦”。但知情者皆知,锅下暗格连通地宫,真正的膳食通过管道输送,麦粥不过是演给信徒的戏码。
刘角单手握刀拄地,陌刀刀刃插入金砖三寸,臂甲尖刺滴落的血珠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杀”字。他俯视着跪地的刘梁,喉结滚动时,脖颈上的人皮绳随之绷紧,宛如三条绞索在绞动:
“青河城的城墙,本公要亲自用陌刀劈开。”他的声音低沉如洪钟,震得殿顶悬着的人油灯嗡嗡作响,“你这肥猪,再敢提‘留活口’,本公就把你塞进炼油炉,让教众喝你的油!”
刘梁肥胖的身躯剧烈颤抖,翡翠扳指中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他慌忙叩首,额头撞在刘角靴底的牙骨钉上,顿时血流如